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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意吗?”
“要是——要是我们能够这么做。”
“我们当然能够,我们两人都成年了。这些年干下来我已经积攒起了一笔钱;只要你答应,在我到蓓蕾口找到一幢房子开办学校以前,先在荒原的某个地方找一幢小屋住下,那我们只要花很少一笔钱就能把婚事办了。”
“我们得在这幢小屋住多久,克莱姆?”
“大概六个月左右。等那段时间末了,我就能读完我的书——是的,我们将这么办,这种让人揪心难受的日子会了结。当然,我们的生活会完全与世隔绝,而只有当我们在蓓蕾口有了房子——我已就这事写信去了——我们的结婚生活才能让公众看见。你外公会让你这么做吗?”
“我想他会的——只要他理解那种日子不会超过六个月。”
“只要没有不幸的事发生,我可以保证。”
“只要没有不幸的事发生,”她缓缓地重复了一句。
“那是不可能的。最亲爱的,定下确切的日子吧。”
于是他们就这事商量起来,最后选好了这一天,也就是两星期后。
他们的谈话到此结束,尤斯塔西雅离他而去。克莱姆看着她朝夕阳走去。她一点点远去的身影完全笼罩在那片灿烂的光辉中,她的裙子擦过刚萌发的苔藓和青草,发出的一阵窸窣声也渐去渐远直至消逝。就在他这么看着的时刻,这片死寂的平板景色完全将他慑服了,他充分感受到了那片眼下还显得极其可怜的叶片所带来的初夏的未受污染的绿色之美。然而这片逼人的伸延之中有一种东西,让他想到了生命的大舞台,令他感到在太阳底下,任何一种生物都是完全平等的,谁也不比谁更差。
现在的尤斯塔西雅在他心目中已是个女人而不是女神了,只是一个得由他去维护,去帮助的人,是一个得由他去争夺,并为她而受毁谤的女人。现在他处于一种比较冷静的时刻,他倒宁肯不要这么匆忙就结婚;可牌已经亮出去了,于是他决定就此将牌打下去。尤斯塔西雅是否该算作那种爱得过于浓烈、因而不能爱得长久和不忠实的女人呢,即将发生的事件肯定能对此作出充分的证明。
<a id="m1" href="#w1">[1]</a> 原文为拉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