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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尔德夫大吃一惊。维恩冷冷地看着怀尔德夫,一言不发,从容不迫地在克里斯廷刚才坐的位置上坐下来,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沙弗林,放在了石板上。
“你一直就在灌木丛后看着我们吗?”怀尔德夫问。
红土贩子点点头。“放下你的赌注吧,”他说,“要不你就是没足够的胆量再赌下去了,是不?”
原来,赌博这消遣取乐的玩意儿,在你口袋里装满钱时要玩起来是很容易的,而在口袋依然满满时要想离开却没那么容易了;尽管怀尔德夫在心情平静时是会很谨慎地拒绝这一要求的,然而此刻,刚取得的成功使他很激动,这就使他完全失去了自制力。他往石板上放了一个几尼,就放在红土贩子的沙弗林旁。“我的钱是一个几尼,”他说。
“一个并不属于你的几尼,”维恩讥刺地说道。
“那是我的,”怀尔德夫很傲慢地答道。“那是我妻子的,而属于她的东西也就是我的。”
“很好;让我们开始吧。”他摇起了骰子盒,掷出了八点,十点和九点,三掷总计二十七点。
这下让怀尔德夫胆壮起来了。他拿起了骰子盒,他三次共掷出了四十五点。
红土贩子又放下了一个沙弗林,紧挨着怀尔德夫摆下的那个,也就是他自己的第一个沙弗林。这次怀尔德夫掷出了五十一点,但没成对的。红土贩子神情严肃,掷出了一对“一”,然后把赌注放进了口袋里。
“又该你了,”怀尔德夫轻蔑地说。“加倍下注吧。”他放下了托马茜的两个几尼,红土贩子放下了两个英镑。维恩又赢了。新的赌注又放在了石板上,两个赌博者像先前那样赌了下去。
怀尔德夫是个神经质的、容易激动的人,这场赌博开始激起了他的这种脾性。他激动难捺,怒气冲冲,身子不停地在坐的位子上扭动,几乎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维恩则坐着,冷漠地抿紧了嘴唇,一对眼睛满不在乎地眨动着,几乎察觉不出他在呼吸。他倒该是个阿拉伯人或是机器人才是,要不是他的手臂在摇动骰子盒,简直就会让人觉得他是座红色的沙岩雕像。
赌博输赢起伏变化,一会儿这个走运,一会儿另一个人行时,但谁都没显出特别的优势来。就这样差不多维持了二十分钟。提灯的烛光这时已引来了荒原飞蝇、飞蛾和其他各种夜晚的飞虫,这些昆虫围绕着提灯打转转,扑向火焰,或是撞击着两个赌博者的面孔。
但两人谁都没怎么去注意这些小虫,他们的眼睛只专注在这块小小的石板上,在他们眼中,这块石板就是个角斗场,简直就像一个与命运攸关的大战场。这时,赌博形势已起了一个变化,红土贩子不断地赢了。至少有六十个几尼——托马茜的五十个,克莱姆的十个——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怀尔德夫变得十分冲动,头脑发昏,异常恼怒。
“外衣赢回来了,”维恩俏皮地说。
又一掷,钱又跑过去了。
“帽子赢回来了,”维恩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