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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样的话,我们都是摘下的苹果了。”哈蒙德悻悻然很是刻薄地说。
“那我们把自己做成苹果酒好了。”查理说。
“可是你对布尔什维主义怎么看?”深色皮肤的贝里插了进来,好像大家谈论的一切都同这个问题有关联。
“妙!”查理高叫道,“你怎么看布尔什维主义?”
“算了吧!让布尔什维主义见鬼去吧!”杜克斯说。
“恐怕布尔什维主义是个大问题呢。”哈蒙德严肃地摇着头说。
“布尔什维主义在我看来。”查理说,“就是对他们所谓的资产阶级的深仇大恨;至于什么是资产阶级,却没有明确的界说。总而言之,它是资本主义。感情和情绪断然也是资产阶级的,所以你得发明出一个不带任何感情和情绪的人才行。——然后是个人,尤其是个别的男人,也是资产阶级的:所以他必须受压制。你们得让自己沉浸到更伟大的事业中去,到苏维埃社会中去。甚至连有机体也是资产阶级的:所以理想必须是实现机械化。一个无机的单位,由许多不同的然而同样重要的部分构成,这只能是一部机械。每个人都是机械的一部分,而机械的驱动力则是仇恨……对资产阶级的仇恨。这就是我对布尔什维主义的看法。”
“的确!”汤米说,“但是这些话,我认为同样也是对整个工业理想的绝好描绘。简括地说,这是种工厂主的理想;只是工厂主会否认仇恨是驱动力。仇恨就是仇恨,就是这么回事;对于生活本身的仇恨。瞧瞧英国中部这些地方,那仇恨不是昭然在目吗……但那些都是精神生活的一部分,是逻辑的发展。”
“我不觉得布尔什维主义是合乎逻辑的,它否认前提的主要部分。”哈蒙德说。
“亲爱的老兄,它承认物质前提;纯粹的精神也是这样的……只接受物质前提。”
“至少布尔什维主义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查理说。
“强弩之末!它绝对没有走到尽头!布尔什维主义者很快就会拥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军队了,装备最精良的机械设备。”
“但这是不能持续太久的……这种仇恨。必定会有反作用力……”哈蒙德说。
“可是,我们已经等了很多年了……我们还会再等。仇恨就像其他事物一样,是会发展的。这是我们把观念强加于生活,强暴我们最深厚的天性而不可避免的后果;我们逼迫我们最内在的情感去适合某些观念。我们用程式驱动我们自己,如同一台机器。富有逻辑的思想自命主宰一切,而所有的一切却变成纯粹的仇恨。我们都是布尔什维克分子,不过我们更虚伪罢了。俄国人并不是伪善的布尔什维克分子。”
“但是除了苏维埃这条道路以外,还有很多其他的道路啊。”哈蒙德说,“布尔什维克分子们并不真正明智。”
“当然不明智,但是有时愚蠢也是一种明智:如果你想达到你的目的的话。从个人角度讲,我认为布尔什维克分子是弱智的;可是我把我们西方的社会生活也看作是弱智的。我甚至认为我们这些声名远扬的精神生活也是弱智的。我们都像白痴那样冷漠,我们都如同傻子那样缺乏激情。我们这些人都是布尔什维克分子,只不过我们给了它另外一个名称。我们认为我们都是神……像神一样的人!这和布尔什维克分子没有什么两样。一个人若是打算避免成为神或布尔什维克分子,他就必须要有人性,有感情,有情欲……因为这两者是一回事:因为神和布尔什维克分子都太好了,好得都不真实了。”
大家以沉默表示表示不赞成这样的看法,这时,贝里焦虑不安的问题打破了沉默:“那你肯定相信爱吧,汤米,是吗?”
“可爱的年轻人!”汤米说,“不,我的小天使,十有八九我是不相信的,不相信!爱情在今天也不过是众多弱智表演中的一种罢了。一些扭动着腰部的家伙操一些爵士小妞,她们那种小男孩一样的屁股小得就像两颗衣领纽扣!你是指那种爱情呢?还是指那种分享财产、发家致富、夫唱妻随式的爱情呢?不,我的好伙伴,我根本不相信这些!”
“但是你总得相信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