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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他答道,笑起来,“那好,我们扯平了,我也喜欢你的身体。”
他用那双奇异的,黯淡的眼睛看着她。
“现在我们去楼上好吗?”他用一种压抑的声音问她。
“不,不要在这儿,现在不要!”她重重地说道。但是,如果他稍微对她施一些压力,她肯定会屈服,因为她没有力量去跟他对抗。
他把脸转过去,似乎忘了她的存在。
“我想触摸你,像你触摸我那样。”她说,“我还从来没有真正触摸过你的身体。”
他看着她,又笑了起来。“现在吗?”他说。
“不!不!不要在这儿!去小屋吧,你会介意吗?”
“我是怎么触摸你的?”他问道。
“当你爱抚我的时候。”
他看着她,他的眼神和她的痛苦而渴望的眼神相遇了。
“你喜欢我的爱抚吗?”他问道,还是那样对她笑着。
“喜欢,那你呢?”她说。
“呵,我嘛!”他换了一种声调,“我也很喜欢。”他说:“不用问你都应该知道。”这是真的。
她站了身,拿起她的帽子。“我得走了。”她说。
“你要走了吗?”他温和地问道。
她十分想要他来触摸她,跟她说些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那儿客气地等着。
“谢谢你的茶。”她说。
“我还没有谢谢夫人赏光沏茶呢。”他说。
她朝着小径走去,他站在门口,微微地苦笑着。弗洛西举着尾巴跑过来。康妮无言地拖着沉重的脚步穿过树林,她知道他站在那儿看着她,脸上带着那种不可理喻的苦笑。
她十分沮丧而懊恼地回到家里,她非常不喜欢他说被人利用的那种话,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是这样。但是他不能那么说。这样一来,她又被两重情感占据了:她对他又是怨恨,又想弥合同他的不快。
她十分不安而恼怒地用完了茶点,然后立即回到楼上房间去了。但即使是在她的房间里,也没有一点作用,她依然手足无措。她得做点什么。她得回到小屋去;要是他不在那儿,那就罢了。
她从旁门溜了出去,愠怒地径直朝小屋走去。当她来到林中那块空地上时,她感到一种惊恐不安。但是他却在那儿,穿着衬衣,正蹲在鸡笼前,打开门让母鸡出来,周围的那些小鸡,现在长得有点难看了,但还是比那母鸡好看得多。
她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你瞧!我来了。”她说。
“呵,我知道!”他一边说,一边直起身看她,脸上洋溢着一丝欢欣。
“你现在是要把母鸡放出来吗?”她问道。
“是啊,它们孵小鸡孵到只剩下皮包骨了,现在,它们全都想出来找点东西吃。孵蛋的母鸡是忘我的,它们一心都扑在蛋和仔鸡身上。”
多可怜的母鸡,多盲目的奉献!甚至对那些并非自己所生的蛋也如此地奉献!康妮怜悯地看着它们。他们两人之间,被一种不由自主的沉默笼罩着。
“我们进小屋去吧?”他问道。
“你想要我进去吗?”她猜疑地问道。
“是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沉默了。
“进去吧。”他说。
她和他进到了小屋里。当他把门关上时,屋里全黑了,于是他在灯里点起一个小火,和上次一样。
“你没穿内衣吗?”他问道。
“是的!”
“好,我也把我的脱了。”
他铺开毯子,把一条毯子放在旁边作被子用。她则把帽子脱了,松开了头发。他坐下来,把鞋和绑腿取下,接下来解开了他绒裤。
“来,躺下来!”他穿着衬衣,站在那儿说。她默默地听从,在他身旁躺了下去,把毯子盖在两人身上。
“好了!”他说。
他拉起她的衣裳,直到他看见她的乳房。他温柔地吻着它们,把她的乳头含在唇间,轻轻爱抚着。
“啊,真可爱,真是太好了!”他说着,突然把脸偎在她温暖的小腹上轻轻蹭着。
她把手臂伸进他的衬衣,环抱着他,但是她却有些害怕,怕他那纤瘦、光滑、裸露的身体,它似乎刚强有力,她也怕他那威猛的肌肉。她畏缩了,很害怕。
他轻声叹息,说道:“啊,真可爱!”这时,她身体里有东西在颤抖,精神上有东西在强硬地反抗:顽抗那种可怕的肉体亲近,顽抗他那种独特的匆匆占有。这一次,她并没有被自己销魂的激情征服,她躺在那儿,两手无力地放在他充满激情的身体上,无论她怎么做,她的精神似乎总进入不了状态,他臀部的冲撞在她看来有些可笑,他的小弟弟猴急着达到迸发高潮的渴望看起来挺滑稽。是的,这就是爱,这种可笑的屁股颠动,以及这可怜的、无足轻重的、湿乎乎的小弟弟的萎缩。这就是神圣的爱!毕竟,现代人对这种把戏感到藐视是对的,因为它就是一种把戏。有些诗人说得很对,创造人类的上帝肯定有种乖戾的幽默感,他造出了有理智的人,而同时却强迫他摆出这种可笑的姿势,并使他盲目地渴求这种可笑的把戏。甚至莫泊桑都觉得它是让人蒙羞的画蛇添足。世人轻蔑床笫之事,却又照做不误。
她那非同寻常的女性心理嘲弄地在一旁冷眼观望,虽然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但是她一时冲动,要挺起腰来,要把这男人扔出去,她要从他丑陋的钳制中、从他屁股荒唐的冲撞蹂躏中逃开去。他的身体是又鲁莽、又轻慢、又不完美的玩意儿,粗陋的笨拙中有点让人讨厌。因为一种完美的进化肯定要消除这种把戏,消除这种“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