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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蒙 当他不听我的劝告,决意实行他的企图的时候,我就严辞恫吓他,对他说我要宣布他的秘密;可是他却回答我说:“你这个没份儿继承遗产的私生子!你以为要是我们两人立在敌对的地位,人家会相信你的道德品质,因而相信你所说的话吗?哼!我可以绝口否认——我自然要否认,即使你拿出我亲手写下的笔迹,我还可以反咬你一口,说这全是你的阴谋恶计;人们不是傻瓜,他们当然会相信你因为觊觎我死后的利益,所以才会起这样的毒心,想要害我的命。”

奥本尼 你这变化做女人的形状、掩蔽你的蛇蝎般的真相的魔鬼,不要露出你的狰狞的面目来吧!要是我可以允许这双手服从我的怒气,它们一定会把你的肉一块块撕下来,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折断;可是你虽然是一个魔鬼,你的形状却还是一个女人,我不能伤害你。

葛罗斯特 让他逃得远远的吧;除非逃到国外去,我们总有捉到他的一天;看他给我们捉住了还活得成活不成。公爵殿下,我的高贵的恩主,今晚要到这儿来啦,我要请他发出一道命令,谁要是能够把这杀人的懦夫捉住,交给我们绑在木桩上烧死,我们将要重重酬谢他;谁要是把他藏匿起来,一经发觉,就要把他处死。

高纳里尔 哼,这就是你的男子汉的气概。——呸!

爱德蒙 没有法子劝我跟他同谋把您杀死;我对他说,嫉恶如仇的神明看见弑父的逆子,是要用天雷把他殛死的;我告诉他儿子对于父亲的关系是多么深切而不可摧毁;总而言之一句话,他看见我这样憎恶他的荒谬的图谋,他就老羞成怒,拔出他的早就预备好的剑,气势汹汹地向我毫无防卫的身上挺了过来,把我的手臂刺破了;那时候我也发起怒来,自恃理直气壮,跟他奋力对抗,他倒胆怯起来,也许因为听见我喊叫的声音,就飞也似的逃走了。

【一使者上。

葛罗斯特 喂,你们追上去!(若干仆人下)“没有法子”什么?

奥本尼 有什么消息?

爱德蒙 往这边逃去了,父亲。他看见他没有法子——

使者 啊!殿下,康华尔公爵死了;他正要挖去葛罗斯特第二只眼睛的时候,他的一个仆人把他杀死了。

葛罗斯特 爱德蒙,那畜生呢?

奥本尼 葛罗斯特的眼睛!

爱德蒙 瞧,父亲,我流着血呢。

使者 他所畜养的一个仆人因为激于义愤,反对他这一种行动,就拔出剑来向他的主人行刺;他的主人大怒,和他奋力猛斗,结果把那仆人砍死了,可是自己也受了重伤,终于不治身亡。

葛罗斯特 可是他在什么地方?

奥本尼 啊,天道究竟还是有的,人世的罪恶这样快就受到了诛谴!但是啊,可怜的葛罗斯特!他失去了他的第二只眼睛吗?

爱德蒙 他站在这儿黑暗之中,拔出他的锋利的剑,嘴里念念有辞,见神见鬼地请月亮帮他的忙。

使者 殿下,他两只眼睛全都给挖去了。夫人,这一封信是您的妹妹写来的,请您立刻给她一个回音。

葛罗斯特 爱德蒙,那畜生呢?

高纳里尔(旁白)从一方面说来,这是一个好消息;可是她做了寡妇,我的葛罗斯特又跟她在一起,也许我的一切美满的愿望,都要从我这可憎的生命中消灭了;不然的话,这消息还不算顶坏。(向使者)我读过以后再写回信吧。(下)

【葛罗斯特率众仆持火炬上。

奥本尼 他们挖去他的眼睛的时候,他的儿子在什么地方?

爱德蒙 我听见父亲来了;原谅我;我必须假装对你动武的样子;拔出剑来,就像你在防御你自己一般;好好地应付一下吧。(高声)放下你的剑;见我的父亲去!喂,拿火来!这儿!——逃吧,哥哥。(高声)火把!火把!——再会。(爱德伽下)身上沾几点血,可以使他相信我真的作过一番凶猛的争斗。(以剑刺伤手臂)我曾经看见有些醉汉为了开玩笑的缘故,往往不顾死活地割破他自己的皮肉。(高声)父亲!父亲!住手!住手!没有人来帮我吗?

使者 他是跟夫人一起到这儿来的。

爱德伽 我真的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奥本尼 他不在这儿。

爱德蒙 父亲在那儿守着你。啊,哥哥!离开这个地方吧;有人已经告诉他你躲在什么所在;趁着现在天黑,你快逃吧。你有没有说过什么反对康华尔公爵的话?他也就要到这儿来了,在这样的夜里,急急忙忙的。里根也跟着他来;你有没有站在他这一边,说过奥本尼公爵什么话吗?想一想看。

使者 是的,殿下,我在路上碰见他回去了。

【爱德伽上。

奥本尼 他知道这种罪恶的事情吗?

爱德蒙 公爵今天晚上到这儿来!那也好!再好没有了!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我的父亲已经叫人四处把守,要捉我的哥哥;我还有一件不大好办的事情,必须赶快动手做起来。这事情要做得敏捷迅速,但愿命运帮助我!——哥哥,跟你说一句话;下来,哥哥!

使者 是,殿下;就是他出首告发他的,他故意离开那座房屋,为的是让他们行事方便一些。

克伦 那么您也许慢慢会听到的。再会,公子。(下)

奥本尼 葛罗斯特,我永远感激你对王上所表示的好意,一定替你报复你的挖目之仇。过来,朋友,详细告诉我一些你所知道的其他的消息。(同下)

爱德蒙 一点没有听见。

第三场 多佛附近法军营地

克伦 您没有听见说起康华尔公爵也许会跟奥本尼公爵开战吗?

【肯特及一侍臣上。

爱德蒙 我没有听见;请教是些什么消息?

肯特 为什么法兰西王突然回去,您知道他的理由吗?

克伦 我也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见外边的消息?我的意思是说,人们交头接耳,在暗中互相传说的那些消息。

侍臣 他在国内还有一点未了的要事,直到离国以后,方才想起;因为那件事情有关国家的安全,所以他不能不亲自回去料理。

爱德蒙 他们怎么要到这儿来?

肯特 他去了以后,委托什么人代他主持军务?

克伦 您好,公子。我刚才见过令尊,通知他康华尔公爵跟他的夫人里根公主今天晚上要到这儿来拜访他。

侍臣 拉·发元帅。

爱德蒙 您好,克伦?

肯特 王后看了您的信,有没有什么悲哀的表示?

【爱德蒙及克伦自相对方向上。

侍臣 是的,先生;她拿了信,当着我的面前读下去,一颗颗饱满的泪珠淌下她的娇嫩的颊上;可是她仍然保持着一个王后的尊严,虽然她的情感像叛徒一样想要把她压服,她还是竭力把它克制下去。

第一场 葛罗斯特伯爵城堡庭院

肯特 啊!那么她是受到感动的了。

第二幕

侍臣 她并不痛哭流涕;“忍耐”和“悲哀”互相竞争着谁能把她表现得更美。您曾经看见过阳光和雨点同时出现;她的微笑和眼泪也正是这样,只是更要动人得多;那些荡漾在她的红润的嘴唇上的小小的微笑,似乎不知道她的眼睛里有些什么客人,他们从她钻石一样晶莹的眼球里滚出来,正像一颗颗浑圆的珍珠。简单一句话,要是所有的悲哀都是这样美,那么悲哀将要成为最受世人喜爱的珍奇了。

弄人 哪一个姑娘笑我走这一遭,她的贞操眼看就要保不牢。(同下)

肯特 她没有说过什么话吗?

李尔 来,孩子。

侍臣 一两次她的嘴里迸出了“父亲”两个字,好像它们重压着她的心一般;她哀呼着,“姊姊!姊姊!女人的耻辱!姊姊!肯特!父亲!姊姊!什么,在风雨里吗?在黑夜里吗?不要相信世上还有怜悯吧!”于是她挥去了她的天仙一般的眼睛里的神圣的水珠,让眼泪淹没了她的沉痛的悲号,移步他往,和哀愁独自做伴去了。

侍臣 预备好了,陛下。

肯特 那是天上的星辰,天上的星辰主宰着我们的命运;否则同一个父母怎么会生出这样不同的儿女来。您后来没有跟她说过话吗?

李尔 怎么!马预备好了吗?

侍臣 没有。

【侍臣上。

肯特 这是在法兰西王回国以前的事吗?

我不想发疯!

侍臣 不,这是他去后的事。

李尔 啊!不要让我发疯!天哪,抑制住我的怒气,不要让我发疯!

肯特 好,告诉您吧,可怜的受难的李尔已经到了此地,他在比较清醒的时候,知道我们来干什么事,一定不肯见他的女儿。

弄人 你应该懂得些世故再老呀。

侍臣 为什么呢,好先生?

李尔 那是什么意思?

肯特 羞耻之心掣住了他;他自己的忍心剥夺了她的应得的慈爱,使她远适异国,听任天命的安排,把她的权利分给那两个犬狼之心的女儿——这种种的回忆像毒刺一样螫着他的心,使他充满了火烧一样的惭愧,阻止他和考狄利娅相见。

弄人 假如你是我的傻瓜,老伯伯,我就要打你,因为你不到时候就老了。

侍臣 唉!可怜的人!

李尔 用武力夺回来!忘恩负义的畜生!

肯特 关于奥本尼和康华尔的军队,您听见什么消息没有?

弄人 正是,一点不错;你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傻瓜。

侍臣 是的,他们已经出动了。

李尔 因为它们没有第八颗吗?

肯特 好,先生,我要带您去见见我们的王上,请您替我照料照料他。我因为有某种重要的理由,必须暂时隐藏我的真相;当您知道我是什么人以后,您绝不会后悔跟我结识的。请您跟我走吧。(同下)

弄人 你的驴子们正在那儿给你预备呢。北斗七星为什么只有七颗星,其中有一个绝妙的理由。

第四场 同前。帐幕

李尔 我也顾不得什么天性之情了。我这做父亲的有什么地方亏待了她!我的马儿都已经预备好了吗?

【旗鼓前导,考狄利娅、医生及兵士等上。

弄人 因为可以把它的头放在里面;它不会把它的屋子送给它的女儿,害得它的角也没有地方安顿。

考狄利娅 唉!正是他。刚才还有人看见他,疯狂得像被飓风激动的怒海,高声歌唱,头上插满了恶臭的地烟草、牛蒡、毒芹、荨麻、杜鹃花和各种蔓生在田亩间的野草。派一百个兵士到繁茂的田野里各处搜寻,把他领来见我。(一军官下)人们的智慧能不能恢复他的丧失的心神?谁要是能够医治他,我愿意把我的身外的富贵一起送给他。

李尔 为什么?

医生 娘娘,法子是有的;休息是滋养疲乏的精神的保姆,他现在就是缺少休息;只要给他服一些药草,就可以阖上他的痛苦的眼睛。

弄人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蜗牛为什么背着一个屋子。

考狄利娅 一切神圣的秘密、一切地下潜伏的灵奇,随着我的眼泪一起奔涌出来吧!帮助解除我的善良的父亲的痛苦!快去找他,快去找他,我只怕他在不可控制的疯狂之中会消灭了他的失去主宰的生命。

李尔 不知道。

【一使者上。

弄人 你知道牡蛎怎样造它的壳吗?

使者 报告娘娘,英国军队向这儿开过来了。

李尔 我对不起她——

考狄利娅 我们早已知道;一切都预备好了,只等他们到来。亲爱的父亲啊!我这次掀动干戈,完全是为了你的缘故;伟大的法兰西王被我的悲哀和恳求的眼泪所感动。我们出师,并非怀着什么非分的野心,只是一片真情,热烈的真情,要替我们的老父主持正义。但愿我不久就可以听见看见他!(同下)

弄人 因为中间放了鼻子,两旁就可以安放眼睛;鼻子嗅不出来的,眼睛可以看个仔细。

第五场 葛罗斯特城堡中一室

李尔 不能。

【里根及奥斯华德上。

弄人 你一尝到她的滋味,就会知道她跟这一个完全相同,正像两只野苹果一般没有分别。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的鼻子生在脸中间吗?

里根 可是我的姊夫的军队已经出发了吗?

李尔 你可以告诉我什么,孩子?

奥斯华德 出发了,夫人。

弄人 你到了你那另外一个女儿的地方,就可以知道她会待你多么好;因为虽然她跟这一个就像野苹果跟家苹果一样相像,可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情。

里根 他亲自率领吗?

李尔 哈哈哈!

奥斯 华德 夫人,好容易才把他催上了马;还是您的姊姊是个更好的军人哩。

弄人 那么你放心吧;反正你的脑筋不用穿了拖鞋走路。

里根 爱德蒙伯爵到了你们家里,有没有跟你家主人谈过话?

李尔 嗯,不会的,孩子。

奥斯华德 没有,夫人。

弄人 要是一个人的脑筋生在脚跟上,它会不会长起脓疱来呢?

里根 我的姊姊给他的信里有些什么话?

肯特 陛下,我在没有把您的信送到以前,决不打一次盹。(下)

奥斯华德 我不知道,夫人。

李尔 你带着这封信,先到葛罗斯特去。我的女儿看了我的信,倘然有什么话问你,你就照你所知道的回答她,此外可不要多说什么。要是你在路上偷懒耽搁时间,也许我会比你先到的。

里根 告诉你吧,他有重要的事情,已经离开此地了。葛罗斯特挖去了眼睛以后,仍旧放他活命,实在是一个极大的失策;因为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激起众人对我们的反感。我想爱德蒙因为怜悯他的苦难,是要去替他解脱他的暗无天日的生涯的;而且他还负有探察敌人实力的使命。

【李尔、肯特及弄人上。

奥斯华德 夫人,我必须追上去把我的信送给他。

第五场 奥本尼公爵府外院

里根 我们的军队明天就要出发;你暂时耽搁在我们这儿吧,路上很危险呢。

奥本尼 好,好,但看结果如何。(同下)

奥斯华德 我不能,夫人;我家夫人曾经吩咐我不准误事的。

高纳里尔 咦,那么——

里根 为什么她要写信给爱德蒙呢?难道你不能替她口头传达她的意思吗?看来恐怕有点儿——我也说不出来。让我拆开这封信来,我会十分喜欢你的。

奥本尼 我不知道你的眼光能够看到多远;可是过分操切也会误事的。

奥斯华德 夫人,那我可——

高纳里尔 带几个人跟着你,赶快上马出发;把我所担心的情形明白告诉她,再加上一些你所想到的理由,让它格外动听一些。去吧,早点回来。(奥斯华德下)不,不,我的爷,你做人太仁善厚道了,虽然我不怪你,可是恕我说一句话,只有人批评你糊涂,却没有什么人称赞你一声好。

里根 我知道你家夫人不爱她的丈夫;这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她最近在这儿的时候,常常对高贵的爱德蒙抛掷含情的媚眼。我知道你是她的心腹之人。

奥斯华德 写好了,夫人。

奥斯华德 我,夫人!

高纳里尔 啊,奥斯华德!什么!我叫你写给我妹妹的信,你写好了没有?

里根 我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我知道你是她的心腹;所以你且听我说,我的丈夫已经死了,爱德蒙跟我曾经谈起过,他向我求爱总比向你家夫人求爱来得方便些。其余的你自己去意会吧。要是你找到了他,请你替我把这个交给他;你把我的话对你家夫人说了以后,再请她仔细想个明白。好,再会。假如你听见人家说起那瞎眼的老贼在什么地方,能够把他除掉,一定可以得到重赏。

【奥斯华德重上。

奥斯 华德 但愿他能够碰在我的手里,夫人;我一定可以向您表明我是哪一方面的人。

高纳里尔 过虑总比大意好些。与其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害怕人家的暗算,宁可爽爽快快除去一切可能的威胁。我知道他的心理。他所说的话,我已经写信去告诉我的妹妹了;她要是不听我的劝告,仍旧容留他带着他的一百个骑士——

里根 再会。(各下)

奥本尼 也许你太过虑了。

第六场 多佛附近的乡间

高纳里尔 不知道是什么人替他出的好主意。一百个骑士!让他随身带着一百个全副武装的卫士,真是万全之计;只要他做了一个梦,听了一句谣言,转了一个念头,或者心里有什么不高兴不舒服,就可以任着性子,用他们的力量危害我们的生命。喂,奥斯华德!

【葛罗斯特及爱德伽作农民装束同上。

弄人 李尔老伯伯,李尔老伯伯!等一等,带傻瓜一块儿去。捉狐狸,杀狐狸,谁家女儿是狐狸?可惜我这顶帽子,换不到一条绳子;追上去,你这傻子。(下)

葛罗斯特 什么时候我才能够登上山顶?

高纳里尔 你不用管我。喂,奥斯华德!(向弄人)你这七分奸刁三分傻的东西,跟你的主人去吧。

爱德伽 您现在正在一步步上去;瞧这路多么难走。

奥本尼 高纳里尔,虽然我十分爱你,可是我不能这样偏心——

葛罗斯特 我觉得这地面是很平的。

高纳里尔 你听见没有?

爱德伽 陡峭得可怕呢;听!那不是海水的声音吗?

李尔 等一等告诉你。(向高纳里尔)吸血的魔鬼!我真惭愧,你有这本事叫我在你的面前失去了大丈夫的气概,让我的热泪为了一个下贱的婢子而滚滚流出。愿毒风吹着你,恶雾罩着你!愿一个父亲的咒诅刺透你的五官百窍,留下永远不能平复的疮痍!痴愚的老眼,要是你再为此而流泪,我要把你挖出来,丢在你所流的泪水里,和泥土拌在一起!哼!竟有这等事吗?好,我还有一个女儿,我相信她是孝顺我的;她听见你这样对待我,一定会用指爪抓破你的豺狼一样的脸。你以为我一辈子也不能恢复我的原来的威风了吗?好,你瞧着吧。(李尔、肯特及侍从等下)

葛罗斯特 不,我真的听不见。

奥本尼 什么事,陛下?

爱德伽 哎哟,那么大概因为您的眼睛痛得厉害,所以别的知觉也连带模糊起来啦。

李尔 什么!我在这儿不过住了半个月,就把我的卫士一下子裁撤了五十名吗?

葛罗斯特 那倒也许是真的。我觉得你的声音也变了样啦,你讲的话不像原来那样粗鲁,那样疯疯癫癫啦。

【李尔重上。

爱德伽 您错啦;除了我的衣服以外,我什么都没有变样。

高纳里尔 你不用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他老糊涂了,让他去发他的火吧。

葛罗斯特 我觉得你的话像样得多啦。

奥本尼 凭着我们敬奉的神明,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爱德伽 来,先生;我们已经到了,您站好。把眼睛一直望到这么低的地方,真是惊心眩目!在半空盘旋的乌鸦,瞧上去还没有甲虫那么大;山腰中间悬着一个采金花草的人,可怕的工作!我看他的全身简直抵不上一个人头的大小。在海滩上走路的渔夫就像小鼠一般,那艘停泊在岸旁的高大的帆船小得像它的划艇,它的划艇小得像一个浮标,几乎看不出来。澎湃的波涛在海滨无数的石子上冲击的声音,也不能传到这样高的所在。我不愿再看下去了,恐怕我的头脑要昏眩起来,眼睛一花,就要一个跟斗直跌下去。

李尔 也许不是你的错,公爵。——听着,造化的女神,听我的吁诉!要是你想使这畜生生男育女,请你改变你的意旨吧!取消她的生殖的能力,干涸她的产育的器官,让她的下贱的肉体里永远生不出一个子女来抬高她的身价!要是她必须生产,请你让她生下一个忤逆狂悖的孩子,使她终身受苦!让她年轻的额角上很早就刻了皱纹;眼泪流下她的面颊,磨成一道道的沟渠;她的鞠育的辛劳,只换到一声冷笑和一个白眼;让她也感觉到一个负心的孩子,比毒蛇的牙齿还要多么使人痛入骨髓!去,去!(下)

葛罗斯特 带我到你所立的地方。

奥本尼 陛下,我没有得罪您,我也不知道您为什么生气。

爱德伽 把您的手给我;您现在已经离开悬崖的边上只有一尺了;谁要是把天下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我也不愿意跳下去。

李尔(向高纳里尔)枭獍不如的东西!你说谎!我的卫士都是最有品行的人,他们懂得一切的礼仪,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不愧骑士之名。啊!考狄利娅不过犯了一点小小的错误,怎么在我的眼睛里却会变得这样丑恶!它像一座酷虐的刑具,扭曲了我的天性,抽干了我心里的慈爱,把苦味的怨恨灌了进去。啊,李尔!李尔!李尔!对准这一扇装进你的愚蠢、放出你的智慧的门,着力痛打吧!(自击其头)去,去,我的人。

葛罗斯特 放开我的手。朋友,这儿又是一个钱囊,里面有一颗宝石,一个穷人得到了它,可以终身温饱;愿天神们保佑你因此而得福吧!你再走远一点;向我告别一声,让我听见你走过去。

奥本尼 陛下,请您不要生气。

爱德伽 再会吧,好先生。

李尔 唉!现在懊悔也来不及了。(向奥本尼)啊!你也来了吗?这是不是你的意思?你说。——替我备马。丑恶的海怪也比不上忘恩的儿女那样可怕。

葛罗斯特 再会。

【奥本尼上。

爱德伽(旁白)我这样戏弄他的目的,是要把他从绝望的境界中解救出来。

高纳里尔 你打我的佣人,你那一班捣乱的流氓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东西,胆敢把他们上面的人像奴仆一样呼来叱去。

葛罗斯特 威严的神明啊!我现在脱离这一个世界,当着你们的面,摆脱我的惨酷的痛苦了;要是我能够再忍受下去,而不怨尤你们不可反抗的伟大意志,我这可厌的生命的余烬不久也会燃尽的。要是爱德伽尚在人世,神啊,请你们祝福他!现在,朋友,我们再会了!(向前仆地)

李尔 地狱里的魔鬼!备起我的马来;召集我的侍从。没有良心的贱人!我不要麻烦你;我还有一个女儿哩。

爱德伽 我去了,先生;再会。(旁白)可是我不知道当一个人愿意受他自己的幻想的欺骗,相信他已经死去的时候,那一种幻想会不会真的偷去了他的生命的至宝;要是他果然在他所想象的那一个地方,现在他早已没有思想了。活着还是死了?(向葛罗斯特)喂,你这位先生!朋友!你听见吗,先生?说呀!也许他真的死了;可是他醒过来啦。你是什么人,先生?

高纳里尔 父亲,您何必这样假痴假呆,近来您就爱开这么一类的玩笑。您是一个有年纪的老人家,应该懂事一些。请您明白我的意思;您在这儿养了一百个骑士,全是些胡闹放荡、胆大妄为的家伙,我们好好的宫廷给他们骚扰得像一个喧嚣的客店;他们成天吃、喝、玩女人,简直把这儿当作了酒馆妓院,哪里还是一座庄严的御邸。这一种可耻的现象,必须立刻设法纠正;所以请您依了我的要求,酌量减少您的扈从的人数,只留下一些适合于您的年龄、知道您的地位、也明白他们自己身份的人跟随您;要是您不答应,那么我没有法子,只好勉强执行了。

葛罗斯特 去,让我死。

李尔 太太,请教您的芳名?

爱德伽 倘使你不是一根蛛丝、一根羽毛,一阵空气,从这样千仞的悬崖上跌落下来,早就像鸡蛋一样跌成粉碎了;可是你还在呼吸,你的身体还是好好的,不流一滴血,还会说话,简直一点损伤也没有。十根桅杆连接起来,也不及你所跌下来的地方那么高;你的生命是一个奇迹。再对我说两句话吧。

弄人 那些女儿们是会叫你做一个孝顺的父亲的。

葛罗斯特 可是我有没有跌下来?

李尔 我要弄明白我是谁;因为我的君权、知识和理智都在哄我,要我相信我是个有女儿的人。

爱德伽 你就是从这可怕的悬崖绝顶上面跌下来的。抬起头来看一看吧;鸣声嘹亮的云雀飞到了那样高的所在,我们不但看不见它的形状,也听不见它的声音;你看。

弄人 李尔的影子。

葛罗斯特 唉!我没有眼睛哩。难道一个苦命的人,连寻死的权利都要被剥夺去吗?一个苦恼到极点的人假使还有办法对付那暴君的狂怒,挫败他的骄傲的意志,那么他多少还有一点可以自慰。

李尔 这儿有谁认识我吗?这不是李尔。是李尔在走路吗?在说话吗?他的眼睛呢?他的知觉迷乱了吗?他的神志麻木了吗?嘿!他醒着吗?没有的事。谁能够告诉我我是什么人?

爱德伽 把你的胳膊给我;起来,好,怎样?站得稳吗?你站住了。

弄人 马儿颠倒过来给车子拖着走,就是一头蠢驴不也看得清楚吗?“呼,玖格!我爱你。”

葛罗斯特 很稳,很稳。

高纳里尔 算了吧,老人家,您不是一个不懂道理的人,我希望您想明白一些;近来您动不动就动气,实在太有失一个做长辈的体统啦。

爱德伽 这真太不可思议了。刚才在那悬崖的顶上,从你身边走开的是什么东西?

李尔 你是我的女儿吗?

葛罗斯特 一个可怜的叫花子。

蜡烛熄了,我们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爱德伽 我站在下面望着他,仿佛看见他的眼睛像两轮满月;他有一千个鼻子,满头都是像波浪一样高低不齐的犄角;一定是个什么恶魔。所以,你幸运的老人家,你应该想这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在暗中默佑你,否则绝不会有这样的奇事。

自己的头也给它吃掉。

葛罗斯特 我现在记起来了;从此以后,我要耐心忍受痛苦,直等它有一天自己喊了出来,“够啦,够啦”,那时候再撒手死去。你所说起的这一个东西,我还以为是个人;它老是嚷着“恶魔,恶魔”的;就是它把我领到了那个地方。

那篱雀养大了杜鹃鸟,

爱德伽 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忍耐。可是谁来啦?

弄人 你看,老伯伯——

【李尔以鲜花杂乱饰身上。

高纳里尔 父亲,您这一个肆无忌惮的傻瓜不用说了,还有您那些蛮横的卫士,也都在时时刻刻寻事骂人,种种不法的暴行,实在叫人忍无可忍。父亲,我本来还以为要是让您知道了这种情形,您一定会戒饬他们的行动;可是照您最近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看来,我不能不疑心您有意纵容他们,他们才会这样有恃无恐。要是果然出于您的授意,为了维持法纪的尊严,我们也不能默尔而息,不采取断然的处置,虽然也许在您的脸上不大好看;本来,这是说不过去的,可是眼前这样的步骤,在事实上却是必要的。

爱德伽 不是疯狂的人,绝不会把他自己打扮成这一个样子。

他是一个剥空了的豌豆荚。(指李尔)

李尔 不,他们不能判我私造货币的罪名;我是国王哩。

活该啃不到面包皮。

爱德伽 啊,伤心的景象!

你不知道积谷防饥,

李尔 在那一点上,天然是胜过人工的。这是征募你们当兵的饷银。那家伙弯弓的姿势,活像一个稻草人;给我射一支一码长的箭试试看。瞧,瞧!一只小老鼠!别闹,别闹:这一块烘乳酪可以捉住它。这是我的铁手套;尽管他是一个巨人,我也要跟他一决胜负。带那些戟手上来。啊!飞得好,鸟儿;刚刚中在靶子心里,咻!口令!

闭嘴,闭嘴;

爱德伽 茉荞兰。

弄人 从前你用不着看她的脸,随她皱不皱眉头都不与你相干,那时候你也算得了一个好汉子;可是现在你却变成一个孤零零的圆圈圈儿了。你还比不上我;我是个傻瓜,你简直不是个东西。(向高纳里尔)好,好,我闭嘴就是啦;虽然你没有说话,我从你的脸色知道你的意思。

李尔 过去。

李尔 啊,女儿!为什么你的脸上罩满了怒气?我看你近来老是皱着眉头。

葛罗斯特 我认识那个声音。

【高纳里尔上。

李尔 嘿!高纳里尔,长着一把白胡须!她们像狗一样向我献媚。说我在没有出黑须以前,就已经有了白须。<a id="z21" href="#bz21">21</a>我说一声“是”,她们就应一声“是”;我说一声“不”,她们就应一声“不”!当雨点淋湿了我,风吹得我牙齿打颤,当雷声不肯听我的话平静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了她们,嗅出了她们。算了,她们不是心口如一的人;她们把我恭维得天花乱坠;全然是个谎,一发起烧来我就没有办法。

弄人 我不知道你跟你的女儿们究竟是什么亲戚:她们因为我说了真话,要用鞭子抽我,你因为我说谎,又要用鞭子抽我;有时候我话也不说,你们也要用鞭子抽我。我宁可做一个无论什么东西,也不要做个傻瓜;可是我宁可做个傻瓜,也不愿意做你,老伯伯;你把你的聪明从两边削掉了,削得中间不剩一点东西。瞧,那削下的一块来了。

葛罗斯特 这一种说话的声调我记得很清楚;他不是我们的君王吗?

李尔 要是你说了谎,小子,我就用鞭子抽你。

李尔 嗯,从头到脚都是君王;我只要一瞪眼睛,我的臣子就要吓得发抖。我赦免那个人的死罪。你犯的是什么案子?奸淫吗?你不用死;为了奸淫而犯死罪!不,小鸟儿都在干那把戏,金苍蝇当着我的面也会公然交合哩。让通奸的人多子多孙吧;因为葛罗斯特的私生的儿子,也比我的合法的女儿更孝顺他的父亲。淫风越盛越好,我巴不得他们替我多制造几个兵士出来。瞧那个脸上堆着假笑的妇人,她装出一副守身如玉的神气,做作得那么端庄贞静,一听见人家谈起调情的话儿就要摇头;其实她自己干起那回事来,比臭猫和骚马还要浪得多哩。她们的上半身虽然是女人,下半身却是淫荡的妖怪;腰带以上是属于天神的,腰带以下全是属于魔鬼的:那儿是地狱,那儿是黑暗,那儿是火坑,吐着熊熊的烈焰,发出熏人的恶臭,把一切烧成了灰。啐!啐!啐!呸!呸!好掌柜,给我称一两麝香,让我解解我的想象中的臭气;钱在这儿。

老伯伯,你去请一位先生来,教教你的傻瓜怎样说谎吧;我很想学学说谎。

葛罗斯特 啊!让我吻一吻那只手!

却跟傻瓜们做伴嬉游。

李尔 让我先把它揩干净;它上面有一股热烘烘的人气。

可怜你堂堂一国之王,

葛罗斯特 啊,毁灭了的生命!这一个广大的世界有一天也会像这样零落得只剩一堆残迹。你认识我吗?

我只好唱歌自遣哀愁,

李尔 我很记得你这双眼睛。你在向我瞟吗?不,盲目的丘比特,随你使出什么手段来,我是再也不会恋爱的。这是一封挑战书,你拿去读吧,瞧瞧它是怎么写的。

她们高兴得眼泪盈眶,

葛罗斯特 即使每一个字都是一个太阳,我也瞧不见。

弄人 老伯伯,自从你把你的女儿当作了你的母亲以后,我就常常唱起歌儿来了;因为当你把棒儿给了她们,拉下你自己的裤子的时候,——

爱德伽(旁白)要是人家告诉我这样的事,我一定不会相信;可是这样的事是真的,我的心要碎了。

李尔 你几时学会了这许多歌儿?

李尔 读呀。

只会跟着人依样葫芦。

葛罗斯特 什么!用眼眶子读吗?

顶着个没有思想的头,

李尔 啊哈!你原来是这个意思吗?你的头上也没有眼睛,你的袋里也没有银钱吗?你的眼眶子真深,你的钱袋真轻。可是你却看见这世界的丑恶。

聪明人个个变了糊涂,

葛罗斯特 我只能捉摸到它的丑恶。

这年头傻瓜供过于求,

李尔 什么!你疯了吗?一个人就是没有眼睛,也可以看见这世界的丑恶。用你的耳朵瞧着吧:你没看见那法官怎样痛骂那个卑贱的偷儿吗?侧过你的耳朵来,听我告诉你:让他们两人换了地位,谁还认得出哪个是法官,哪个是偷儿?你见过农夫的一条狗向一个乞丐乱吠吗?

弄人 我把蛋从中间切开,吃完了蛋黄、蛋白,就用蛋壳给你做两顶冠。你想你自己好端端有了一顶王冠,却把它从中间剖成两半,把两半全都送给人家,这不是背了驴子过泥潭吗?你这光秃秃的头顶连里面也是光秃秃的没有一点脑子,所以才会把一顶金冠送了人。我说了我要说的话,谁说这种话是傻话,让他挨一顿鞭子。——

葛罗斯特 嗯,陛下。

李尔 两顶什么冠?

李尔 你还看见那家伙怎样给那条狗赶走吗?从这一件事情上面,你就可以看到威权的伟大的影子;一条得势的狗,也可以使人家唯命是从。你这可恶的教吏,停住你的残忍的手!为什么你要鞭打那个妓女?向你自己的背上着力抽下去吧;你自己心里和她犯奸淫,却因为她跟人家犯奸淫而鞭打她。那放高利贷的家伙却把那骗子判了死刑。褴褛的衣衫遮不住小小的过失;披上锦袍裘服,便可以隐匿一切。罪恶镀了金,公道的坚强的枪刺戳在上面也会折断;把它用破烂的布条裹起来,一根侏儒的稻草就可以戳破它。没有一个人是犯罪的,我说,没有一个人;我愿意为他们担保;相信我吧,我的朋友,我有权力封住控诉者的嘴唇。你还是去装上一副玻璃眼睛,像一个卑鄙的阴谋家似的,假装能够看见你所看不见的事情吧。来,来,来,来,替我把靴子脱下来;用力一点,用力一点;好。

弄人 不,那些老爷大人们都不肯答应我的;要是我取得了傻瓜的专利权,他们一定要来夺我一份去,就是太太小姐们也不会放过我的;他们不肯让我一个人做傻瓜。老伯伯,给我一个蛋,我给你两顶冠。

爱德伽(旁白)啊!疯话和正经话夹杂在一起;虽然他发了疯,他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全无意义的。

肯特 陛下,他倒不全然是个傻瓜哩。

李尔 要是你愿意为我的命运痛哭,那么把我的眼睛拿了去吧。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的名字是葛罗斯特。你必须忍耐;你知道我们来到这世上,第一次嗅到了空气,就哇呀哇呀地哭起来。让我讲一番道理给你听;你听着。

弄人 你把你所有的尊号都送了别人;只有这一个名字是你娘胎里带来的。

葛罗斯特 唉!唉!

李尔 你叫我傻瓜吗,孩子?

李尔 当我们生下地来的时候,我们因为来到了这个全是些傻瓜的广大的舞台之上,所以禁不住放声大哭。这顶帽子的式样很不错!用毡呢钉在一队马儿的蹄上,倒是一个妙计;我要把它实行一下,悄悄地偷进我那两个女婿的营里,然后我就杀呀,杀呀,杀呀,杀呀,杀呀,杀呀!<a id="z22" href="#bz22">22</a>

一个戴王冠。

侍臣 率侍从数人上。

一个穿花衣,

侍臣 啊!他在这儿;抓住他。陛下,您的最亲爱的女儿—一

一个傻瓜酸;

李尔 没有人救我吗?什么!我变成一个囚犯了吗?我是天生下来被命运愚弄的。不要虐待我;有人会拿钱来赎我的。替我请几个外科医生来,我的头脑受了伤啦。

一个傻瓜甜,

侍臣 您将会得到您所需要的一切。

两傻相并立;

李尔 一个伙伴也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吗?哎哟,这样会叫一个人变成了个泪人儿,用他的眼睛充作灌园的水壶,去浇洒秋天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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