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弗•沃斯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农纳都修道院位于伦敦码头区<a id="note1" data-amznremoved-m8="true" data-amznremoved="mobi7" href="#footnote1">注</a>中心,其服务范围涵盖斯特普尼区、莱姆豪斯区、米尔沃区、道格斯岛区、丘比特镇、波普拉区、弯弓街、麦尔安德和怀特查佩尔区。码头区人口密集,大多数家庭世居于此,即便搬家,距离出生地也仅隔一条或两条街而已。家族成员相邻而住,宝宝一出生就生活在由姑婆、祖父母、表亲和哥哥姐姐组成的大家庭中。如此庞大的家族只能蜗居在几所房子内,相距最远不过临街而已。所以孩子们成天在各个房子里跑进跑出,我在那里生活和工作时,印象中家家大门只有晚上上锁,白天可随意进出。
孩子到处都是,街道成了孩子的儿童乐园。20世纪50年代,背街僻巷见不到汽车的踪影,因为大家都没有汽车,所以这些街道就成了颇为安全的游乐场所。主街是另外一番景象,车水马龙,拥堵不堪,主要都是来往码头的汽车。侧街则畅行无阻。轰炸留下的废墟变成了探险乐园。大量的断壁残垣令人不禁回想起十年前那场可怕的战争,以及码头区所遭受的密集轰炸。大片街区成了废墟,每片街区占两到三条街。对这些废墟不过采用木板封闭了事,再在某处钉上一条“此处危险——禁止进入”的警示语。对七岁以上活泼好动的孩子来说,这条警示语无异于斗牛场里挑逗公牛的那块红布。每处废墟都有几处地方,封闭的木板被小心移开,成了小孩子刚好可以挤进去的秘密入口。政府禁止任何人进入废墟,可大家,包括警察在内,似乎都对孩子们的做法视而不见。
码头区的人生活困苦,这点毋庸置疑。持刀械斗、街头打架司空见惯,酒吧里的拳打脚踢更是家常便饭。房少人多,家庭暴力亦可想而知。但我从未听说有针对老人和儿童的无端暴力事件,人们对老弱病残心怀怜悯。那时正值科雷兄弟<a id="note2" data-amznremoved-m8="true" data-amznremoved="mobi7" href="#footnote2">注</a>当道、黑帮火拼、有组织犯罪和恩怨纷起的年代,大街上警察随处可见,但从不单独巡逻。我也从没听说有老妇人被打倒,救济金遭抢,或者绑架孩子撕票这类事。
码头区的大部分男人都在码头工作谋生。
这里就业率虽高,可工资低,工时长。精通某门手艺的人挣的相对要多,工时合理;可手艺通常有严格限制,往往以家族形式传承,父传子或传给侄儿。对从事普通工作的人来说,生活就像地狱一样艰苦。没船卸货时,大家就都失业了,整天在门口闲逛、抽烟拌嘴。有船到港卸货则意味着长达十四小时,甚至十八个小时不停歇的体力劳动。工作从凌晨五点开始,直到晚上十点才歇工。这也难怪人们会涌入酒吧,喝得天昏地暗、神志不清了。男孩儿十五岁就开始在码头工作,与成年男人一样辛苦。所有人必须加入工会,工会致力于为工人争取合理的工资和工时。可封闭的工厂制度<a id="note3" data-amznremoved-m8="true" data-amznremoved="mobi7" href="#footnote3">注</a>却让他们吃尽苦头,在令工人颇为受益的同时,也在工人间引发了同等麻烦,播下了仇恨。但不管怎样,20世纪50年代的工人多亏有了工会的帮助,才没像一百年前工人那样受到剥削,这点毋庸置疑。
早婚逐渐盛行。在对待男女关系这件事上,伦敦东区的体面人家持有高度的道德感,用审慎来说也不为过。未婚同居这类事几乎闻所未闻,女孩儿绝不会和男友住在一起。如果哪个女孩儿胆敢越雷池一步,她是绝过不了家族这一关的。至于发生在废墟或垃圾棚里的浪漫事则从来都秘而不宣。一旦女孩儿怀孕,男方就必须娶其过门,面对的压力之大,根本无人可以反抗。各家族人丁兴旺,但几乎没人离婚。夫妻间打得鸡飞狗跳并不鲜见,可通常不会离婚。
女人几乎不出门工作。当然,年轻女孩儿可以。可一旦结婚成家,再工作就会遭到反对。女人一旦生了孩子,养育孩子更是见不到头的工作,根本别想出门。女人大部分时间耗在打扫卫生、洗洗涮涮和购物做饭上。她们往往要抚养十三四个孩子,一家人蜗居在两居或三居的小房子里,我经常纳闷她们是如何做到的。有些人口众多的大家庭还只能住出租房,只有区区两间卧室和一个小得可怜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