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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我如果事先得知要去女修道院实习,早逃之夭夭了。女修道院是圣女们去的地方,枯燥乏味,不适合我这种女孩儿。我还以为农纳都修道院是家小型私人医院,因为这种情况当时很常见,全国有几百家类似这种的医院。
10月,某个天气潮湿的傍晚,我带着行李抵达了目的地,那时我只熟悉伦敦西区,对东区一无所知。公共汽车从阿尔盖特站出发,把我带入一个完全陌生的伦敦,漆黑的狭街、废墟和灰突突、脏兮兮的大楼。我好不容易找到利兰街,却找不到那家医院,也许地址搞错了。
我拦住一位路人,问她去圣赖孟多·农纳都助产士医院怎么走。女人放下网兜,笑呵呵看着我,一脸友善,缺失的前门牙更令人觉得和蔼可亲。她头上的金属发卷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女人拿出嘴里的香烟,说的话听起来像是:“亲耐的,你洗早农纳都屁吗?”
我瞧着眼前的女人,试图搞清她在说什么。我根本没说“洗”,更没说“屁”这个词。
“不是,我要找圣赖孟多·农纳都助产士医院。”
“没错,正如你苏的,小可耐。农纳都,就洗这儿,亲耐的。”
女人拍拍我的胳膊示意她说得没错,指给我一栋楼,然后将烟塞回嘴里,蹒跚而去,脚上趿拉着卧室拖鞋拍打着路面啪啪作响。在此,我最好为深感困惑的读者略作解释。伦敦之外的人现在和过去都很难听懂纯粹的伦敦音,但假以时日,听惯了伦敦音中的元音、辅音、语调和惯用语,自然就会拨云见日了。当我落笔,回忆码头区的旧人旧事时,他们的声音依然回响在我耳边,可试图将这种口音落在纸上,却是件极其困难的事。
我好像跑题了。
我瞧着那栋紧邻废墟的楼,感到难以置信:脏兮兮的红砖、维多利亚式的拱门和角楼、铁栅栏,黑乎乎的没有灯光。我究竟来了什么地方?我心中纳闷道。这可不是医院。
我拉下门铃,屋里响起低沉的叮当声。片刻之后,传来了脚步声。开门的是一个女人,打扮很奇怪——既不像护士,也不像修女。她又瘦又高,年纪很大。她一言不发,盯着我瞧了足有一分钟,然后身子前倾,握住我的手,先瞧了眼四周,随即将我拉进门廊,神秘兮兮地低声道:“亲爱的,天极偏离了<a id="note1" data-amznremoved-m8="true" data-amznremoved="mobi7" href="#footnote1">注</a>。”
这话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幸好她并不等我接话,而是欢喜得几乎喘不上气,自顾自地继续道:“没错,火星和金星连成了一线。你肯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
我摇摇头。
“哦,亲爱的,流体静力平衡<a id="note2" data-amznremoved-m8="true" data-amznremoved="mobi7" href="#footnote2">注</a>、液态和固体的融合、冬季六边形<a id="note3" data-amznremoved-m8="true" data-amznremoved="mobi7" href="#footnote3">注</a>穿过以太<a id="note4" data-amznremoved-m8="true" data-amznremoved="mobi7" href="#footnote4">注</a>的坠落,这是生命中独一无二的时刻。太让人激动了。听,小天使们在呼扇翅膀呢。”
她哈哈大笑,拍着骨瘦如柴的双手,欢欣雀跃地蹦了几下。“进来,进来,亲爱的。你必须喝点茶,吃点蛋糕。蛋糕非常不错。你喜欢蛋糕吗?”
我点点头。
“我也喜欢。我们一起来点蛋糕吧,亲爱的。然后你必须跟我说说,你对宇宙由于天体引力而坍塌这个理论的看法。<a id="note5" data-amznremoved-m8="true" data-amznremoved="mobi7" href="#footnote5">注</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