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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转过身,迈着快步进了石廊,白色头巾在她身后荡啊荡,留下我在原地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跟过去。我相信自己一定找错了地方,但那个女人似乎希望我跟着她,一边走,一边问着问题,但显然没期待我回答。
女人走进一间极其宽敞的维多利亚式厨房,石头地板、石制水池,木头沥水板、桌子和橱柜,还有一座老式煤气炉,上面放着木制餐具架,一台大阿斯科特牌热水器安在水池上方,墙上固定着铅制管线。角落里放着一台巨大的炼焦炉,烟囱向上直通天花板。
“说起蛋糕,”我的同伴道,“B太太今天早上刚做了一个,我亲眼看见的。她们把它放哪儿啦?亲爱的,你最好四处找找。”
走错门是一回事,在别人厨房里乱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自从进门,我第一次开口:“这里是农纳都修道院吗?”
老妇人演戏般举起双手,清晰响亮地大喊道:“不生则已,生则死。生则伟大。生则引领世人。”然后两眼望天,压低声音,激动地小声道:“生则圣洁。”
这是个疯子吗?我目瞪口呆地瞧着她,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好的,可这儿是农纳都修道院吗?”
“哦,亲爱的,打我一瞧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杳霭祥云栖于天,锦瑟年华莫吝惜。靛蓝悲伤,朱红深沉,还听风铃吟。我们可不要辜负生活的美好。烧壶水,亲爱的,别干站在那儿。”
貌似再追问下去也毫无结果,于是我拿过水壶,打开水龙头,厨房里的铅管开始颤抖摇晃,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老妇人在厨房里四处翻找,橱柜和罐头盒无一幸免,她一边翻,嘴里一边不停念叨着宇宙射线和以太的交汇融合。突然,她喜出望外地大喊道:“蛋糕,蛋糕,我就知道我找得到!”
她转过身,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低声道:“她们还以为藏起来,莫妮卡·琼修女就找不到了,可她们还不够机灵,亲爱的。步履沉重抑或轻盈,哈哈大笑抑或绝望无助,都无处可藏,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去拿两个碟子和刀,别干站着。茶烧好了吗?”
我们在一张巨大木桌旁坐下。我沏茶,莫妮卡·琼修女切了两大块蛋糕。修女将自己的蛋糕先切成小块,然后用干瘦细长的手指把它们分开。她喜滋滋地吃着蛋糕,一边吃,嘴里一边含混不清地念念有词,每吞下一小块蛋糕,还对我眨眨眼睛。蛋糕的味道真是好极了,当我们决定再消灭一块时,我和她的关系已然变成“同谋犯”了。
“亲爱的,她们绝不会发现的。她们会以为蛋糕是被弗雷德或是坐在门口吃三明治的那个可怜家伙吃的。”
修女瞧着窗外:“天上有道亮光。你觉得那是行星爆炸还是外星人在着陆?”
我觉得那是架飞机,但只能二选一,我选了行星爆炸,然后问道:“再来点茶吗?”
“正合我意,再来块蛋糕怎么样?你知道吗,她们七点后才会回来呢。”
修女继续说个不停。但其实她在想什么,说的是什么,我完全搞不明白,只听得我云里雾里,不过我觉得她很可爱。越瞧越觉得她那高高的颧骨、明亮的双眸、象牙般白皙有褶皱的皮肤,以及头与细长脖子的绝妙比例中透着精致的美。十根长长的手指像十位芭蕾舞者,富有表达力的双手不停地动来动去,仿佛具有某种催眠的魔力。我觉得我好像中了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