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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早已做好打算,当我在黑墙隧道中下车时选中了我。当时大约晚上十点半,我刚从新近开放的节日大厅剧院回来。或许我瞧上去比其他人时髦一点,所以她觉得我更像富人。于是走到我跟前,一张口,轻快活泼的爱尔兰口音,轻声问道:“你能帮我破开五英镑吗?”
我吃了一惊。五英镑!我都怀疑自己是否还有三先令撑过这周。这情景换作现在,就好比你在街上被人拦住,问你能否破开五百英镑一样。
“不,破不开。”我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此刻我满脑子都是音乐,正一遍一遍地重温刚才听过的乐曲,我可不想被这种不知所谓的人打扰。
是她那绝望的叹息引得我多瞧了她一眼。她人又小又瘦,漂亮的鹅蛋脸,像极了拉斐尔<a id="note1" data-amznremoved-m8="true" data-amznremoved="mobi7" href="#footnote1">注</a>时代之前油画里的人物。年龄说不准,十四岁到二十岁都有可能。没穿大衣,只穿着薄夹克,完全不足以抵挡今夜的寒冷。没穿长袜,也没戴手套,两只手瑟瑟发抖。瞧上去是个营养不良的穷女孩儿——却竟然有五英镑。
“你怎么不去那家咖啡馆破钱?”
她鬼鬼祟祟道:“我不敢。怕被人记住说出去。他们会打我一顿,或杀了我。”
我突然意识到她的钱有可能是偷的。偷的东西不能出手就一文不值了。用英镑付款通常不会让人起疑,可这个女孩儿显然怕得都不敢试一试。不知为何我当时心中一动,突然问她:“你饿吗?”
“今天没吃饭,昨天也没有。”
四十八个小时没吃饭,兜里却揣着五英镑。这正如爱丽丝<a id="note2" data-amznremoved-m8="true" data-amznremoved="mobi7" href="#footnote2">注</a>对毛毛虫说的,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嗯,听着,我们现在到那个咖啡馆去,让你吃顿饭。我会用你的五英镑付账,那样大家就会认为钱是我的。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
女孩儿脸上绽开了笑容。“钱你最好现在就拿着,那样就不会让人看见我给你钱了。”
女孩儿瞧了眼四周,一把将白色崭新的大票塞进我手里。她真容易轻信别人,我心中暗道。她害怕被别人看见,却不怕我揣着五英镑跑掉。
在咖啡馆里,我们点了牛排、两个鸡蛋、薯条和豌豆。女孩儿脱掉夹克,坐在桌旁。这时我才发现她怀孕了,可手上没有结婚戒指。未婚先孕在那个年代是非常丢脸的事,虽然已经没有二三十年前那样严重了,但不管怎样,这个女孩儿今后要有苦日子过了,我心中暗道。
女孩儿狼吞虎咽地吃着饭,我抿着咖啡,瞧着她。这个女孩儿名叫玛丽,黄褐色头发,身材纤细,皮肤白皙,活脱脱一个爱尔兰美人。她或许是凯尔特王妃,或许是某个爱尔兰酒鬼工人的老婆,很难讲——但也许没多大区别,我心道。
女孩儿肚子已经垫了底,她抬头笑意盈盈地瞧着我。
“你打哪儿来?”我问道。
“梅奥镇。”
“以前离开过家乡吗?”
女孩儿摇摇头。
“你妈妈知道你怀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