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靓臀的飞天马戏团 Ginny Sweethips' Flying Circus (第1/5页)
斯蒂芬·金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原载于《阿西莫夫科幻杂志》(Asimov's Science Fiction)1988年2月
著 小尼尔·巴雷特/Neal Barrett,Jr.
译 刘媛
小尼尔·巴雷特著有五十余部长篇小说,包括后末日幻想题材的《凯尔文》(Kelwin)、《穿过最黑暗的美国》(Through Darkest America)、《晨曦的明灭之光》(Dawn's Uncertain Light)、《克里斯特勒可乐王子》(Prince of Christler-Coke)等。此外,他的短篇作品还曾在《F&SF》、《银河》(Galaxy)、《惊奇故事》(Amazing Stories)、《万象》(Omni)和《阿西莫夫》(Asimov's)等杂志上发表,并被许多选集收录。他还出版了个人作品集《稍稍离心》(Slightly Off Center)和《永恒之蓝》(Perpetuity Blues)。
本篇作品入围了雨果奖和星云奖的决选名单,向读者展现了金妮·靓臀靠出卖色情、墨西哥卷饼和危险药品为生的巡回路演之旅。与她同行的是司机兼狂欢皮条客——戴尔,以及快意恩仇、惯于用铅弹解决问题的黑负鼠。
先生们,无须多言,让我们欢迎——金妮·靓臀。她不正是你们的梦中情人?
戴尔在开车,金妮坐在一旁。
“瞧他们那不紧不慢的样子。”金妮说,“还真是稳得住。”
“他们心痒得很,”戴尔说,“哪个能不心痒。人人都想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哈!”金妮一脸轻鄙,“坐在太阳底下等着又有什么关系?我的价格每分钟都在上涨。不信就等着瞧。”
“别太贪心了。”戴尔说。
金妮用脚趾头勾住仪表盘,太阳把腿晒得暖烘烘的。栅栏在一百码之外,上方盘着一圈圈带刺的铁丝。挂在大门上的指示牌写着:
无铅之神第一教堂及特级精炼厂非请莫入
精炼厂该刷刷漆了,外墙原来大概是银白色的,现在早已暗淡无光,布满黑锈。金妮倚着车窗上,呼唤黑负鼠。
“出什么事了,朋友?他们亲妈都死在里头了还是怎么了?”
“在思考呗,”黑负鼠回答,“准备采取行动,在考虑该怎么做。”厢式货车顶上用螺栓固定了一把办公转椅,黑负鼠就坐在椅子上。椅子周围环绕着一圈可旋转基座,上面装有一对双联装.50机枪,黑亮如脂。周围的一切都被黑负鼠尽收眼底。头顶是一把红色的沁扎诺酒大遮阳伞,早已褪成淡粉色。黑负鼠端详着不远处的栅栏,平地被热浪折射得扭曲了。他对这种视觉效果无所谓,只对异常之处分外警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此刻他挠着自己的鼻子,把尾巴绕在腿上。大门开了,男人们陆续走过矮树丛。黑负鼠在心里取笑他们,祈祷他们最好都是挥金如土的冤大头。
黑负鼠数了数,共有三十七个人,有几个腰间别着武器,或光明正大,或遮遮掩掩。黑负鼠立即辨认出了这几个人,可并不太忧虑。这群人看上去一脸懒散,不过是想找找乐子而非滋事。但是,他也总有猜错的时候。
男人们百无聊赖地晃悠,身上穿着打补丁的牛仔服和褪了色的衬衫。黑负鼠令他们感到有些紧张。幸好有戴尔,他的出现让他们放松下来。男人们看着戴尔,互相戳着咯咯直笑。戴尔骨瘦如柴,除了耳朵周围的鬓发之外,头顶上寸草不生。他身上那件脏兮兮的黑外套显得松松垮垮,脖子从衬衫领口往外伸,活脱像是一只新生的秃鹰在找肉吃。那群人忘记了黑负鼠的存在,靠上前来,想看看戴尔会做什么。他们等着戴尔表演一番好戏,好让他们不虚此行。货车被喷成了龟绿色。从前的车主是个马戏团老板,如今车身上打着这样的广告:
金妮·靓臀的飞天马戏团***色情表演*墨西哥卷饼*危险药品***
戴尔磨磨蹭蹭地干活。他将板车从面包车后面上解开,搭起一个便携式小舞台。其实搭这么个舞台总共也用不了三分钟时间,可他却足足磨蹭了十分钟,然后又是另一个十分钟。围观者开始边吹着口哨边拍手。戴尔一脸惊恐,看得他们乐不可支。他脚下一个踉跄,那些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嘿,先生,你车里有没有姑娘?”一个男人大喊。
“你旁边最好再来个妞儿。”另一个男人说。
“先生们,”戴尔举起手来示意他们安静,“金妮·靓臀马上就会登场,绝不会让你们白等。我保证,她会满足你们的一切渴望。先生们,这片废土将迎来一位大美人。放荡得如您所想,激情无拘无束。引人犯罪的程度简直是梦里也见不到的!”
“少说废话了,先生。”一个眼窝陷得像桃核似的男人对戴尔高喊,“有真东西就亮出来。”
其他人也跟着嚷嚷,跺着脚吹起口哨。戴尔知道他们已经上了钩,躁怒正是他想看到的,这正是欲擒故纵的妙处。经过焦急的等待,激情才能释放得畅快淋漓。他摆手叫他们安静,那些人却停不下来。于是他将一只手放在车厢门上,这个动作立即让那些人鸦雀无声。
双侧车门齐齐打开,现出一道破旧的红门帘,上面印着桃心与天使的图案。戴尔伸出手,仿佛在帘子后面摸索,眯着一只眼做出聚力凝神的模样。他露出惊慌的神色,像是找什么没有找到,慌乱得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把戏演下去。而就在此时,金妮突然从帘后现身,接连做了两个前空翻,在舞台中间惊艳亮相。
男人们狂热地呼喊。金妮带领他们齐声欢呼。她出场前精心打扮,下身穿着亮闪闪的白色短裙,配上缀有流苏的白色靴子,上身是雪白的毛衫,胸前缝着一个大大的红色字母G。
戴尔老练地宣布:“先生们,接下来请欣赏由金妮·靓臀为你们带来的芭芭拉·珍——邻家的啦啦队长。如白雪般纯洁,但又带着点邪恶和求知欲,就看四分卫比夫肯不肯教她了……现在,你们怎么说?”
他们吹着口哨,尖叫,使劲跺脚。金妮在舞台上迈着婀娜多姿的步子,不时在空中一踢踢那双修长的美腿,引得男人们惊叫连连。三十七双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他们幻想着她的胴体,渴望释放暴力与爱的欲火。突然,就像出场时一样飞快,金妮消失了。男人们威胁要砸烂舞台。戴尔不以为然地笑着。突然,幕帘轻启,金妮回来了,一头金发变成了俏丽的艳红,眨眼间换上了另一套行头。戴尔向人群介绍起诺拉护士来,她是仁慈的天使,在病人皮特手中柔若无比。片刻之后,她顶着一头乌黑的秀发,又变成了莎莉老师,面色如井水般清冷,等着坏学生史蒂夫来释放她心中的狂野。
金妮再次消失。车外掌声雷动。戴尔将他们的热情煽动得更旺,然后翻过手来示意他们安静。
“先生们,我刚才没有夸大其词吧?她是不是你们的梦中情人?你们一辈子渴望的不就是像她这样的爱人吗?哪个女人还有比她更火辣的身材,更柔软的肌肤,更洁白的牙齿,更明亮的眼眸?”
“没错,可她是真人吗?”一个男人大喊,脸上沟沟壑壑,像只缝满补丁的袜子,“我们可都是有信仰的人,绝不跟机器上床。”
周围的人也都粗声粗气地附和,拳头攥得紧紧的。
“好了,我不怪你们这么想。”戴尔说,“我自己也有几个漂亮的机器娃娃,充其量也就是望梅止渴。可我怎么会用那些来糊弄你们,你们可都是跟女人打交道的行家。不用瞎猜了,先生,金妮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你们想让她扮演什么角色都没问题。先生们,我保证,短短七分钟的极乐时光,会让你们一生难忘。如果我有半句假话,随时退还报酬。现在只要一加仑汽油即可享受!”
像戴尔预想的一样,怒吼声与埋怨声此起彼伏。
“这人就是骗子!哪有女人值这个价!”
“汽油比黄金还贵,我们费尽力气才弄到的!”
戴尔站在原地,神情显得严肃而失望,“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打你们财产的坏主意,”戴尔说,“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把一个男人强行塞进美女甜蜜的怀抱里,让他雄壮的臂膀躺靠在诱人的玉腿上。除非他自己认为这个可爱的姑娘值这个价。我做生意从来不强买强卖。”
人群靠近了些。戴尔能闻见他们的不满,也能读出他们脑袋里狡猾的念头。观众们往往都会在这一刻心生恶念,认为也许能免费让金妮给他们带来欢愉。
“好好想想吧,朋友们。”戴尔说,“大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在你们下定决心之前,别忘了抬头看看车顶上那位任你们免费欣赏的神射手,一定会让你们大饱眼福!”
没等戴尔把话说完,没等观众琢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金妮又再次登场,往空中掷出十来个瓷碟。
黑负鼠的动作快得有些模糊,他将座椅转了140度,枪声响起,瓷碟瞬间被击成粉末。平地上如雷霆轰响。破碎的瓷片像雨点般飞落。黑负鼠站起身,面带粉红杀手式的微笑,略一鞠躬。站在下方的男人被这头身高六尺九寸有余的巨大有袋类生物所爆发出怒火与速度吓呆了,只见他瞪着一双黑玛瑙似的眼睛,恶狠狠地露出满口利齿。轻举妄动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谁也不想成为双联机枪的靶子。看来今天是别想空口吃白食了。
“先生们,发动你们的引擎吧。”戴尔微笑道,“我会在这里收取费用。排队等候时不妨趁热来点墨西哥卷饼。再瞧瞧我们这些堪称一流的制药奇迹和能让你嗨翻天的药品。”
很快,男人们开始往栅栏方向跑。没过多久,又提着一罐罐汽油跑了回来。戴尔把鼻子伸进每桶汽油里闻了闻,以防某些宵小用水冒充。每个人都用汽油换到了一枚代币,站到队伍中。戴尔还在叫卖墨西哥卷饼和危险药品,用这些换取了更多的东西——有蜡烛、储物瓶、一把生锈的小刀,还有半本克莱斯勒马克XX型城市坦克的维修手册。那些药品颜色各异,但配方相同——牛至叶、兔子屎和大麻茎以12:3:1的比例精制而成。由黑负鼠全程监督制作。
“以上帝的名义,”走出面包车的第一个男人说,“我告诉你们,她值这个价。让她扮演护士,你们不会后悔的!”
“老师那个扮相最妙,”第二个男人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不管她是不是真人了。”
“这些墨西哥卷饼里头卷的是什么?”一位顾客问戴尔。
“反正不是您认识的人,先生。”戴尔说。
“今天真漫长啊,”金妮说,“我可是筋疲力尽了。”她皱起鼻子,“等我们开到下一个城镇,赶紧把车好好冲洗干净。车里现在闻起来比下水道还臭。”
戴尔眯着眼睛看天,把车开到一片牧豆树荫底下。他从车里走出来,朝轮胎踹了几脚。金妮也走下车,闲逛一番,拉伸筋骨。
“天快黑了,”戴尔说,“你们是打算继续,还是停在这儿?”
“你认为那群小子会不会要回去想一些汽油?”
“但愿啊。”黑负鼠在车顶上回答。
“你真是个淘气鬼。”金妮大笑,“不管了,我们继续往前开。我得找个镇子洗个热水澡,再吃点像样的食物。前面到哪了?”
“东报忧镇,”戴尔回答,“如果这张地图不是胡扯的话。金妮,开夜车可不安全。你不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
“我知道车顶上有什么就够了。”金妮说,“出发吧。我现在浑身又脏又痒,满脑子想的都是闪闪发亮的浴缸。要我和你轮流开车也行。”
“上车吧,”戴尔嘟囔,“你是我遇到过车技最烂的人。”
清晨在紫色的暗影与金银铜三色的金属色调中降临。远远望去,东报忧镇在金妮眼中就是一个随意堆在地平线上的垃圾场。靠近细看,简直是个更大的垃圾场。到处都堆满了用锡板搭建的棚户、帐篷和乱七八糟的建筑,再也不是从前的样子。四处燃烧着炊火,当地人在垃圾堆里东游西逛,伸懒腰,挠痒痒。有三处地方提供食物,也有睡觉和洗澡的处所。至少有盼头了。她看见镇子远端有个招牌。
莫罗修理厂维修军备*机器*各类电子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