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紫花王国里的最后一战 Episode Seven Last Stand Against the Pack in the Kingdom of the Purple Flowers (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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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结束了
或者说杰基杰姬事后想起来,事情结束得挺快。当那一切还是进行时的时候,看起来慢得折磨人,几乎就像是一系列随着桥灯颜色变化而切换的舞台布景。
紫色,韦恩在奔跑,他张着嘴,双臂朝两边平伸。兽群头领的下颚凝固成一个咆哮的表情,看起来竟与笑容有些奇妙的相似;其他成员都在朝前走。
蓝色,韦恩停住了,离绳索屏障顶多二十英尺。在逼近的兽群的衬托下,屏障看上去奇形怪状的,就像是对某种更加正经的设计的模仿。
绿色,头领伏下身子准备跃起,韦恩的手里依然没有武器。最后面的兽群成员已经停住脚步,似乎在考虑撤退,杰姬把瞄准镜中的十字线对准了它回缩的脑袋。
黄色,头领已经跃入了空中,手枪出现在韦恩的双手中,但他瞄准的不是眼前这头,而是它身后那一对。断后的那头已经开始逃跑了,脑袋晃到了瞄准镜视野之外,杰姬看到了它的脖子。
橙色,头领已经被网困住,正在反抗,绳索往下坠,但还能兜得住。韦恩的枪口吐出白色的火焰,子弹朝中间两头倾泻过去,而即便头颅正在被韦恩打成碎片,它们俩仍在蹒跚前进。最后那只正在转身逃离,脑后暴露给了杰姬,她抠响了扳机,伴随着一片火花、一声脆响,步枪猛地顶到她的肩膀上,险些从她手里跳脱。
红色,她努力把瞄准镜放回眼前,努力在兽群的最后一头成员跑得太远之前找到它,希望能再补一枪,说不定她能伤到它、打瘸它,然后韦恩可以解决了它。可她没看到它,它不见了,她来来回回地找,找到了,它的腿朝四面伸展,脑袋的前半部没有了,碎成了渣。有那么一会儿,她高兴得想要叫出来,这时她想到了韦恩,就开始寻找他,手指悬在扳机上。
又变回橙色,她看到韦恩不要手枪了,正走向兽群的最后成员,一边把手枪扔向两边。那一头还没有从韦恩的绳索机关中挣脱,正在扭动翻滚,无奈又无谓地往空中咬。她想,搞什么啊,然后瞄准了那东西的胸膛。
黄色,有些不对劲,视野里一片漆黑。她挪开眼睛,眨眨眼,又往瞄准镜里看去。
绿色,她看到韦恩穿着斗篷,长长的黑暗拖在他身后,朝后方和两旁翻腾着,绿色的灯光在其中摇晃闪烁。
蓝色,韦恩站在巨兽前面,脑袋也被同样的黑暗笼罩了,只露出嘴,正在朝那头努力想要抓到他的怪物说着什么。杰姬应该能够看出他说的话,她一直善于读唇语,但是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紫色,韦恩伸出了被黑暗覆盖的双臂,抓住了最后一头巨兽的上下两颚,把它的头撕成了两半,那东西抽搐着,血液从脖子里喷涌而出,和笼罩着韦恩的东西一样黑。杰姬不假思索地把十字线对准了韦恩的胸膛,对准了那片她敢起誓正在他的胸膛上翻滚的黑暗。上帝保佑啊,那东西正扭动着,朝空中的血雾伸展过去。时间成了一个房间,她可以踱步其中,理清楚好多个在自己头脑中叫嚷的声音:一个在喊:“活他妈见鬼!”另一个在喊:“你在干什么?”第三个在喊:“你离了他怎么活下去?”第四个在喊:“你欠他人情呢。”第五个在喊“他到底是什么?”她勾着扳机的手指放松了。如果她要这么做,那就必须现在动手。稍有耽搁,韦恩就会注意到她在干什么。这时,桥上的灯光全灭了,视野中一片漆黑,胎儿刚好在这个时候踢她,踢得很重,让她叫了一声“哦!”然后松开了扳机。韦恩在桥上设置的不知什么东西爆炸了,一声巨响,亮白的火光逼得她抱头蜷缩在背包之后,步枪掉在一旁,也顾不上去捡。爆炸力震撼着周围的空气,她身后的岩石也在抖动。桥面跌向下面的河流,支撑索缆像过紧的吉他弦似的噼啪作响,金属和路面的碎片伴着桥的呻吟在她身边落如雨下。杰姬冒险看了一眼,看到桥跨结构已然断裂,桥正朝中间塌下去,曾经相互制衡的各种力全都释放出来,作用在了它自己身上。悬吊索在颤抖,几座桥塔在倒向彼此,她确信整个结构都会扭成碎片。胎儿又踢了,连续两次,她尽量躲在背包后面,岩架还在颤抖,成千上万吨金属临终的哀鸣回荡在山谷中,让胎儿扭动起来。她尽量用双臂护着肚子,说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之后,杰姬朝北行进
路上经过的另外三辆车里也长满了花,和每天见到的景象一样。韦恩和她在一起,他是在桥仍响个不停的时候重新现身的(不过桥没有塌,桥塔歪到了一个疯狂的角度,两侧的索缆被绷得很紧,中间又很松。它现在已经无法通行了,但仍然连接着两岸),身上不见了黑色的,该怎么称呼,黑色的装束?她觉得可以接受装饰这个词,蹩脚但精确。她问起的兽群时候,他回答说它们全完了,但他们最好继续赶路。到金斯顿还有很远的路程,谁知道哈德逊河这一边是什么情况?即便他知道杰姬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就像对待过去几个小时里一直提醒自己存在的胎儿一样(这意味着她大概可以松口气了),即便他怀疑过那个挂在她嘴边,稍有刺激就会脱口而出的问题,即便他猜到了她走路时一只手要插进汗衫里是因为那里藏着第三把手枪(尽管她说那把枪肯定是爆炸时被震下了岩架),他也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