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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最倒霉的怕是便秘的人吧……屁股会冻麻的……
小牛也冻得早早回家了。一回家就一头钻进牛棚里不出来,连妈妈的奶都顾不上喝——那可是它们一天之中唯一的一顿正餐啊。
在零下三十五度的清晨里,喝着烫乎乎的放了胡椒的茶,双脚还是冰凉的。离熊熊燃烧的火炉不过一米来远,嘴里还能呵出白气。我又靠近火炉一些,离半米远,还是有呵气。再靠近,一尺远,还是有呵气。再靠近……居麻说:“你要干什么?吃炉子吗?”
在野外拍照时,看到镜头上蒙了点尘土,便习惯性地吹了一口气。结果水汽立刻凝结在镜头上,结结实实地冻成白色的冰霜。接着越擦越模糊。
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古人会说“酸风射眸子”——果然很酸!果然是“射”!迎风眺望远方,不到几秒钟就泪流满面,眼睛生痛。加上眼泪在冷空气中蒸腾,雾气很快糊满镜片,又很快凝固为冰凌,眼前立刻什么也看不清了。而这风明明又不是什么大风,只比微风大了一点点而已。
还发现一件事:特别冷时,就吹不响口哨了。莫非嘴唇硬了?
房子尽管被认真修补了一遍,还是四处漏风。房间里的一大锅雪(直径八十多公分的敞口锡锅),放一晚上也化不了一滴。
晚饭时无论大家怎么劝茶,我都打死不喝——怕起夜上厕所……
有一天,居麻放羊回到地窝子,一边去除身上寒气沉沉的厚重衣物,用力拔掉大头靴,一边咬牙切齿地说:“好得很!太好了!越冷嘛,我越高兴。零下四十度不行,要零下五十度才好!”我赶紧问怎么了,他说:“早点把脚冻掉算了,以后就再也不怕脚冻了!”
我问:“为什么不买双毡筒呢?”隔壁家就有一双毡筒,新什别克兄弟俩轮换着穿,胖胖大大,连鞋子带小腿一起包得严严实实,看上去暖和极了。
他闷闷地说:“去年有,今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