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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狂暴的喊声在山谷中回荡,塔里心惊胆战地看着两个对峙的人。
伊斯特·德比基好像没有什么情绪感知的器官一样,她的脸色出奇地平淡温和,蔚蓝的眼睛内那一片海洋一丝涟漪也无。
她轻柔地反问道:“要不然整个场景都改了吧?因为这样下来整个信息都错了,镜头一变,所有的意思都不一样了。”
巴拉德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像个炮弹一样猛烈地怒骂着,用了许多非常难听的词,他足足骂了五分钟,骂完了伊斯特·德比基的爸妈十几遍。
她静静地等待着,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注视着他,直到卢辛·巴拉德的气势越来越弱。
“骂完了吧?”她笑眯眯地问道,用非常婉转动听的嗓音非常轻声地说,“现在,把摄影机放到我告诉你的地方,不这样做的话,十分钟之内你就打包离开瑞典,这辈子都别回来,永远别和我合作了。”
他们目目相视,谁都不说话,卢辛喘着粗气,眼球暴突,太阳穴处青筋疯狂跳动着,拳头捏的死紧,牙齿咬得咔啦响。德比基眼神超然,带着神庙里贞女的脱俗气度。
终于,卢辛像个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去,他的身形都仿佛缩小了,在众人的注视中他默默无言地改变整个摆设,挪回了摄影机。
片场里再也没有人敢对伊斯特·德比基的要求提出任何争议。
即便是世界上最讨厌她的人也要承认,伊斯特·德比基身上具备了一个天才艺术家所需要的全部特征。她非常聪明,创意十足,卢辛·巴拉德之后也不甘不愿地说过“在和我合作过的那么多导演中,她是最聪明的一个”,有时候一天之内,她能提出一百个新的点子和创意来,但她也对自己要求严苛得惊人,同样在一天之内,她又能否决掉一百零一个提出来的点子。
她作息极其规律,连带着整个剧组也是如此,除了要拍夜戏的那几天,她基本上天天晚上九点结束工作,然后十一点睡觉,第二天早上五点准时起床工作;她仔细地安排剧组宝贵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没有人闲着,整个片场在她的治理下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她特别爱用便条吩咐事情,每天她会留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写各种便条,上面的要求千奇百怪:
比如,有一天,在他们在拍摄圣洁的女儿卡琳被奸杀的镜头前,塔里收到了一张让他去查一查瑞典生长哪几种雏菊的便条,并且要求他观察每一种雏菊在风中的形态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