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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的纽约一隅,那阵教堂的钟声悠远地在不透明的空气中荡了一荡,徐徐地扩散开了。从这阵钟声中,开出一辆公共汽车,车后面两个人被挤得一齐紧靠在窗户旁边。
“你信不信神?”伊斯特·德比基问道。
“这个话题好没意思。”艾尔弗雷德屈尊俯就地挑挑拣拣。
“我觉得有意思,不然就不会为这个拍电影了。”
“那是你的事。”
“讲讲吧,如果谈话两方中的一方有兴趣,讨论一个话题就不是全无意义的。”她在瑞典呆了三年,自认为已经浸上了一股北欧人的闯劲儿。
“如果你非要知道,我的回答简单得很:不信。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把世界造得如此之愚蠢的人呢?”他懒洋洋地说,然后转头对一位被他的离经叛道吓到的老小姐说,“恕我冒犯。”
“典型的自大指挥官型人格。”
“那是什么?哦,你不用说了,我不太想知道。现在该你说说你信不信了,否则就太不公平了。”
她鼓起嘴,沉思了足一会儿,认认真真地说,“不知道。我认为,在整套信仰体系思考清楚之前人没有什么资格做定论出来。说实话,这辈子我可能都搞不清楚了。我已经思考这个问题十几年了,从爸爸第一次带我踏入教堂的那一刻起,我就困惑着,我的第一部片子就是为了解决这个最大的疑虑而拍的。在《处女泉》里,我应该是把自己的全部的想法都表达到极致了,每一丝感情都完完全全投注到其中,每一丝想法都被我费力抓住,放进这个大网兜里了。
观察人类思想史,我发现人们的立场总是会呈现出一个拐弯、再回归的趋势,对我也一样。从今往后在这个问题上我的思考绝对逃不出这部片子里设下的范式,而且如果一开始我就没有明确的归属感的话,那么这一生可能都找不到一个答案。今天能够在银幕上看完这十几年的思考过程,这已经对我来说是个圆满的交代了。”
“唔,’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一无所知’,瞧瞧,一个小苏格拉底主义者,我早该发现你比剩下的蠢人(这里加重了语气)惹人喜爱多了。”他再次转过头去,几乎是戏谑地又对那个脖子上挂着硕大十字架、满脸通红的老小姐不怎么诚恳地道了一次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