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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行初中入学典礼的那天早晨,晓兰反锁房门,哭泣不已。尽管妈妈多次敲门、哄劝、发火,都不管用。爸爸本可以用钥匙开门,但强忍怒气,平静地说:
“为了参加你的入学典礼,爸妈今天特意请了假。你先出来,我们聊聊。如果你总是这副样子,爸爸只能撬门进去了。”
东柱对妹妹的反抗及爸爸的愤怒毫不关心,只顾吃饱早餐。这时,他却插了一句:
“我敢打包票,爸爸,你现在撬开那个门,晓兰肯定会跟你彻底决裂。”
东柱一直吃到上学快要迟到时,才慌忙把脚伸进运动鞋里,没等穿好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爸爸转动了一下晓兰房间的门把手,然后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妈妈在爸爸身边坐下,低声问“怎么办?”爸爸给妈妈递个眼神,朝晓兰的卧室大喊:
“晓兰,爸爸妈妈要去看电影,要不要一起去呀?”
过了一会儿,晓兰的卧室门开了。她低垂着头穿过客厅,去了洗手间。水声响起,她头上裹着毛巾从洗手间走出来,站在父母面前。
“我去参加入学典礼。”
然后,低声补充道:
“对不起,我太固执了。”
妈妈扑哧一声笑了。
“小心感冒。你先吹干头发,穿上衣服。妈妈烤一点面包,我们边吃边走吧。”
当那些小学同学转学到多兰洞的时候,晓兰虽然感到惋惜,但很快就适应了。但是,参加一场就连一个可以合影的小伙伴都没有的毕业典礼,是另一码事。被人抛弃的感觉,恐怕在这次入学典礼也能感受到吧。
在入学典礼引导牌前,晓兰给爸爸妈妈照了相。作为今天的主人公,晓兰却说眼睛肿了不想照,自始至终没照一张。
上幼儿园的时候,晓兰一直是最后才被接走的两个小孩之一。每次到了晚上七点十分,两个已穿好衣服、背起书包的孩子,在位于一楼门口前面的草叶班<a id="jzyy_1_47" href="#jz_1_47"><sup>(1)</sup></a>教室里,会跟值班老师一起读绘本。
其中一个孩子的头发只用皮筋随便一扎,一半的头发都是散落的,上衣前襟和袜子上沾满了饭粒,衣袖上也满是签字笔和蜡笔的痕迹;另外一个孩子则好像一整天没玩、没吃饭、没睡午觉似的,不仅是衣服,就连头发、脸都很整洁。二人的母亲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她们的这副模样,总对别人家的孩子感到新奇。邋遢的是晓兰,干净的是智雅。
两个孩子都害怕最后剩下的是自己,所以处得很不好。她们要么不问青红皂白,揪着姗姗来迟的妈妈的头发哭闹,要么拍打一下先走出教室的伙伴的后脑勺。有一天,晓兰妈妈向老师鞠躬感谢,抬起头时,看到了智雅。她笔直地坐着,倒拿着绘本。
“我们稍微等一下,等她妈妈来接她了,一起走好吗?”
晓兰不解地看了妈妈一会儿,然后扭扭捏捏地坐到智雅身边。两个孩子紧挨着头,很认真地看起了倒拿着的绘本。从此,晓兰和智雅会一起玩到两位妈妈都到后,才手拉手地走出幼儿园。
她俩上了同一所小学及辅导班。有时也会吵得不可开交。晓兰什么都跟智雅比,所以晓兰开始有些讨厌她。智雅嘴上说没好好学习,每次却都能考出好成绩,晓兰有一种被她欺骗的感觉。她俩互相伤害对方,也共同治愈心灵上的创伤,一同长大。
五年级的寒假,二人在同一栋楼里的数学与英语辅导班,一天连续听了四节课。辅导班的进度已经到了即将结束初中一年级课程的阶段。到了假期,父母照样上班,孩子们也不能整天待在家里,就上了辅导班,因而提前学习了高年级的课程。在课堂上,晓兰有一半都听不懂,剩下的时间,有时候在开小差,最后听懂的,也就只有四分之一。好几个小时一直在听不懂的课程,晓兰感到很累。
晓兰一坐上班车,就把头靠在窗户上闭上眼睛。大巴一颠一颠地跑了大半天,智雅只是静静地坐在晓兰身边。当晓兰睁开眼时,巴士已经开过了智雅住的小区。
“你家已经过了。”
“要不我们去你家小区的店铺,吃个冰激凌?”
“不冷吗?”
“那吃辣炒年糕?”
“不,吃冰激凌吧。”
当她俩快要吃完冰激凌的时候,智雅一边用勺子刮着玻璃碗底,一边说:
“我要搬家了。”
智雅深深地低着头,直瞅着玻璃碗。晓兰也用勺子刮了刮碗底。融化的冰激凌流进勺子后,又流了出去,如此反复。
“什么时候?”
“放春假<a id="jzyy_1_49" href="#jz_1_49"><sup>(2)</sup></a>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