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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切,伯都已没有脸再面见他们。
他独自在寒冷的春夜里坐了整整一夜,次日一早,他的妹妹乌伦珠公主和属下拖剌骑着马赶了过来,乌伦珠抱着他难受地大哭,求他离开。
拖剌也劝说,一旦他落到周人的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光是他难逃一死,就连谢瞻和沈棠宁夫妻两人如今平静的生活也会被他打破牵累。
最终,伯都还是离开了。
但是三年当中,他从来没有停止过思念他们夫妻两人。
只要一有时间,他便扮作商人一路南下,到村子里,他又命手下扮作货郎,便宜售卖给她许多宫中御用的名贵之物。
只要她出门,有护卫一路相随保护。
也是在这三年里,他终于替汗妃与大汗击杀了土勒和图雷,维护了这个漠北帝国的和平,与此同时,也在无意间解开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这个谜底,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多亏了他的老对手土勒。
看着眼前这双一如既往温柔的杏眼,伯都压下心底的酸涩与千言万语。
他轻声应道:“是我。”
他慢慢蹲了下来,凝视着眼前的女子。
“团儿,我想为你吹一首曲子。”
沈棠宁一怔。
伯都从怀中取出一支羌笛,放在了唇畔,轻轻吹了起来。
悲怆浑厚而熟悉的曲调,宛如在沈棠宁眼前缓缓呈现出苍山负雪,黄河白云,牛马奔腾其间的荒凉一幕。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年幼时,沈弘彰常年征战在外,每每沈连州思念起远在玉门关的父亲时,便会吹响羌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