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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羌笛,是沈弘彰亲手射下了玉门关前的一只老鹰,用鹰骨制成羌笛,赠给儿子沈连州。
这位父亲时常对他的一双儿女说,将门无犬子,他的儿子,长大以后亦要子承父业,做个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可惜后来的父亲,永远地做了母亲的春闺梦里人。
而他这个不肖子,那时不仅没能陪在母亲的身边抚慰她,更没有实现父亲的平生夙愿,反而流落到契国,与自己的母国敌对多年。
这十多年来,他为察兰汗妃和默答大汗鞍前马后,誓死效忠,因他完全将汗妃与大汗视作了自己的父母,如何能够想到,他的亲生父亲便是死在契人的手里,死在隆德帝的北伐之战中。
一曲罢,沈棠宁美眸中已不觉一片朦胧,泪流满面。
她直起身,颤抖着抚上伯都的脸,伯都亦同样红了眼眶,回握住她冰冷的手背。
“团儿,还记得当年哥哥为你吹的这首曲子吗?”
沈棠宁再忍不住扑进伯都的怀中,哽咽着大喊。
“哥哥!是你,哥哥,你想起来了,你终于想起来了!”
“是,团儿,我全都想起来了!九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醒后记忆全无,今日,我终于全都想起来了!”伯都含泪喃喃地道。
谢瞻赶回家时,看到便是这男女相拥的一幕。
起初他心中大为恼火,这个执失伯都竟还有脸来见他,还搂着他的妻子将她欺负哭!
正想冲进去将两人分开,再狠狠给他几拳醒醒神,接着便听到沈棠宁口中不住地哭喊着哥哥,像个孩童一般在伯都怀中委屈哭泣。
两人的举止之间不仅没有男女的暧昧,反而是另一种亲昵的姿态。
谢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原来伯都并非是在挖他墙脚,而是兄妹相认,便悄悄立在了屋檐下,没有进门打扰兄妹二人。
沈棠宁率先看见了门外的谢瞻,连忙去抹脸上的泪,转悲为喜,柔声唤谢瞻进屋来。
谢瞻立刻进屋,小心地将妻子抱回到床上。
伯都听到谢瞻回来,浑身一僵,心内挣扎片刻,慢慢回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