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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位优雅的老绅士。”我说。我说这话时她抬头面对着我,好像是在某个隐藏的天平上称量秘密的东西。漫长的停顿。
“你也足够绅士了,你有你自己的风格。”她说。并不是想要讨好我,甚至在那一刻她可能就是这么认为的。然后她又垂下眼眸,仿佛对话到此就结束了。
“我们可以在春天结婚,”我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原本盯着她的腿,此刻又抬眸盯着我,仿佛有那么奇怪的一瞬间,我和手套一样是没有生命的。
“我真的很爱你。”我说。
她眉头紧皱,双唇紧闭,好像有人用一根看不见的线拉着她脸颊的什么地方。她有足足一分钟没开口说话。我和她一起的这一刻,我是完全放松的。她就在我面前,我们俩膝盖微微相抵,我裤子上代表哀悼的黑色布料和她深色厚重的织锦裙摆几乎融为一体,仿佛我们俩的衣服率先结为连理了。现在我怎么能在提到她的时候忍住不赞美她呢?某件事情变得愈发清楚、清晰,所以我似乎一直在靠近她,却无法得出结论,就像现在,当我想到那时的她,当我在脑海中看到她,很久以前,当时她还年轻,当时她的父母已经离她而去。我所看到的是她的本质,孤单的、孤独的,但依旧是名出色的女性,满腹才华,精通音乐、擅长运动,如将领般聪明,她似乎就坐在我面前,即便是现在,当她已经离去,永远离去,也真实得仿佛触手可及,如此强烈,如此具有存在感,如此可爱。
“但是现在就是春天。”她说,好像就是这些让她难以开口。
“现在是初春,”我说,“我们可以在四月结婚。”
我不知道她当时在想什么。她自然没有说。她是否原本打算回英格兰重新开始教书呢,还是会和她的兄弟一起去罗斯康芒从事他的事业?
我突然感觉这是一双我无法牵起的手。我可以看到马群聚集在起跑门栅前,发令员一声令下,它们奔腾而出,我可怜的病弱小马当然是落在最后的那个,每一步都落后于人,不仅仅是这整场比赛的输家,还是每一段百米的输家。我脚下,悲惨的深渊已经打开了它的活板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马上要失去她了。我的自信感荒谬地放错了位置。她的脆弱感被我荒唐地误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