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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很喜欢你。”她说道,并无讽刺之意。
“真的吗?”
“是的,杰克。”她说。
我叹了口气,因为突然之间坐在车里成了一件开心事,和她说说话。哦,陌生的旧世界。回响着往昔的声音。轻松地聊天,就像人类。一个人,特别是和另一个人结婚的人,怀念这点也情有可原。然而,难过的事实是,曼看起来苍白瘦弱,病恹恹的,杜松子酒带来的胃部不适和怀孕现象出奇一致。我们几乎不同房,没错,我赖以生存的仅仅是对她身体的记忆——它曾让我沉醉,完全不需要酒精的帮助。正当我想着这些时,云团间出现了裂缝,一大束阳光打在我们前面的路上。老旧的铁门上油漆早已剥落,每根柱子上眼神冰冷的老鹰,道路两侧的草地一片衰败之景,不复往常,这一切突然呈现在我们面前,毫无保留,那一刻,关于奥玛德的某些事也被出卖了:它也在逐渐改变,让真正的自己变得遥不可及。已经好几年没有邀请我们来看蜉蝣的紧急电报了。不管谢里丹一家听说过什么关于我们在斯莱戈的情况,我想,考虑到乡村地区的天性,有千千万万口耳蓄势待发、传递秘闻,他们早已听说过我们的大部分消息,我也时不时地听到过他们的消息,例如尼古拉斯的病如何让他日渐虚弱,更别提所谓经济战争的恐怖了,像尼古拉斯这样的牧场主,没有人需要他们的牛肉,他们常常只得在田间杀死新生的小牛。
我身旁的曼开始大笑。可怕的笑声。她就坐在那里笑了好几分钟,我不敢问她在笑什么。
不一会儿,她吩咐我开车,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道路去屋里。一小群精心打扮的农场工人,草坪上停着几辆黑色的汽车,六驾小马拉的马车,还有三两驾设计古老的高档马车,以及大群亲友,前门口的碎石路不复往日,无人打理,杂草丛生。我们刚到前门口的旋转圆环,就出来了六个人,身穿黑色西装,抬着棺木,玛丽亚紧随其后,她看起来更胖、更沉默了,也老了许多,仿佛我和曼上一次见她是二十年前,而不是十年前。曼急忙打开车门,跑到她身边,抱住这位矮小的女士,她那抹了厚厚一层粉的脸颊靠在玛丽亚的肩膀上,那肩膀本身也裹了一层白雪般的头皮屑,在有光泽的旧绸缎裙子上格外清晰明显。
一个月后,玛丽亚也过世了,奥玛德留给了一个侄子,他对这个地方毫无兴趣。这个侄子掀掉屋顶企图躲避房产税,使得尼古拉斯大片的土地荒废,讽刺的是,这之后正是土地委员会来划定土地。幸好这份工作没有落到我身上。
一切都不言自明,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