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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兴趣和优势都倾向于后者——成为一个好的科研工作者,葡萄膜炎给我提供了一个推陈出新的机会。
这个领域的患者通常生活条件艰苦,令医生更为棘手的是,眼内发炎的患者往往病变发展速度快,而且病因复杂,治疗上困难和风险都极大。所以专业从事这方面工作的医生数量较少。
全国48000名眼科医生,有能力从事这一领域的不过数十位,而专职从事这一领域的只有十数位。葡萄膜炎极为凶险,占致盲原因的第三位,而患有此类疾病的患者占眼科就诊人数的1%。无数阻碍横亘在这1%的想要得到救助的患者面前,然而就是这1%的世界,给过我太多太多的感动。
2011年4月26日,小岳岳的妈妈带着他第一次找到我。那时他八岁,我三十一岁。
初次见小岳岳时我正跟着黎晓新教授专攻葡萄膜炎,小岳岳在一年前被诊断为白血病,接受了脐带血干细胞移植手术,术后由于巨细胞病毒引发了眼睛病变,这次来是因为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给他做了初步检测,发现他的眼睛里混浊一片,根本看不见眼底,什么原因造成的都搞不清楚,更别提治疗了。
小岳岳一家是山西阳泉人,他的爸爸是长途客车司机,早出晚归,靠着微薄的收入支撑一家人的生活。他的妈妈是农民,自从小岳岳确诊为白血病后就放弃了农活儿全职陪他看病。小岳岳还有一个姐姐,比他大四岁,母亲全身心照顾儿子,自然也就顾不上女儿,岳岳的姐姐就需要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
一家原本清贫但幸福的生活被小岳岳突发的疾病完全打破了,从他确诊白血病那天起,岳岳的父母就陷入了一种希望与绝望不断循环的折磨中。
岳岳妈妈告诉我,这一年,他们母子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看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本来做完脐带血手术后家里人稍稍缓了一口气,但没想到噩梦接连袭来。
岳岳的妈妈那时还不到四十岁,但整个人面容憔悴,头发凌乱,身体瘦弱,显得特别苍老。这一年中她经历了太多的痛苦,流过太多的眼泪,她语气平静地问我:“大夫,你就实话告诉我,还能治吗?”
这样的问题,我每天都要回答很多次,我知道自己的一句答案对患者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安慰她:“我会尽全力保住你儿子的眼睛,你千万别放弃。”
岳岳妈妈的眼神里闪出一丝光,激动得直向我道谢。
那时的我刚刚提升为副教授和副主任医师,正踌躇满志;再者,之所以选择葡萄膜炎,也是因为希望能挑战一些复杂的案例让自己的工作更有价值。想到我可能是岳岳妈妈最后的希望了,我内心更是暗暗发誓,一定要治好岳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