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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雨有香气,人们说。</i>
<i>而他们不知此香何来。</i>
(达邦狄的话)
我们已经离开兰格内哨所一小时,卡佩罗号战舰没向林波波河河口前进多少。达邦狄的预言不假:一场暴风雨从我们头顶降下,把河面变成一片泡沫与波涛。阿尔瓦罗·苏亚雷斯·安德烈亚船长立在船头,手掌搭在额上,注视着地平线。尘埃拧成旋打在他晒黑了的脸上。
船长宽阔的肩膀挡住了整片汪洋。他眼睛很大,目光探询却坚定。但这个葡萄牙航海家在犹豫:热带的酷热中,一切都是表象。在非洲粗犷野性的风光中,他多少次意外地看到天从地上升起?多少次感到地狱的风燃起大片灰烬与火焰?
而此时,船长立在船头,抬手搭在眉间,感到船在请求他中止这次航行。这艘战舰在现代英国建造,并未受过专门的训练,去迎击让船像疯马一样跳脚的巨兽。
船长的谨慎还有更多缘由:海军此前从未运送过如此贵重的货物。俘虏必须平安无虞地抵达赛赛港口,在那里被转移到更大的<i>内维斯-费雷拉</i>号上。那艘船会把他们送到洛伦索·马贵斯。在那里,将有一场展示这些战利品的公开庆典。最后,这些黑人会被送往里斯本,展出将在葡萄牙首都达到高潮。
我知悉那些俘虏身上将会发生的事,却毫不知晓自己的命运。我对热尔马诺·德·梅洛知之甚少。抚摸隆起的小腹时,唯有一项信念驱动着我:我,伊玛尼·恩桑贝,会成为母亲。而热尔马诺是孩子的父亲。我们将在某个地方再次相见,终得幸福。
奇玛卡泽码头和兰格内哨所向后退去。俘虏把他们的生活丢弃在了河对岸。只有我无处安放自己的过往。
阿尔瓦罗·安德烈亚伫立船头,像不敬的天使注视上帝的不完美。无法在地图上描绘的海岸线,说明宇宙不过是一份草稿。
“你这是在看什么,船长?”莫西尼奥问。
安德烈亚回答时迟疑了。他凝视着波涛被率性掀起又坠入幽暗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