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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只活一半的人会得到对生活的双倍恐惧。</i>
(恩科科拉尼谚语)
在家乡,女人怀胎意味着整个家族有孕。孕妇的身体再次不属于自己:就这样被借用,交给丈夫,给公婆,给孩子的父族。连分娩的疼痛都不属于她。因为习俗如此:不是女人在分娩,而是先人向婴儿注入新生。女人就像一束月光,只是反射出的其他各个天体的光。
五月二十五日夜,我在疼痛中醒来,双腿尽湿,被褥也被浸透。我喊来达邦狄,达邦狄喊来穆扎木西。穆扎木西谁也没喊,因为她是大夫人,是王后<i>恩科西卡齐</i>,还是经验最丰富的助产士。其他女人都安静地退出房间。我跪在这位最年长的王后面前,胳膊架在她肩上。穆扎木西也跪着,扶住我的腰。她双手湿滑:我身上刚被涂上油,帮我的孩子离开我。
分娩的疼痛是刺进背里的匕首,潮汐般忽来忽去。我突然忘记自己才十五岁,忘记我还是个孩子。我的身体有另外的年纪,服从另一种力量的指使。提问时,连我的声音也与寻常不同:
“我还好吗,穆扎木西?”
“需要还好的不是你,而是那个要出来的。”王后说。
她也除去了我。随着分娩进行,我也在渐渐清除自己。疲惫伴着疼痛,我已经无法靠脊背和双臂维持跪姿。是穆扎木西撑住了我,她流的汗比我还多。“我的孩子,”为了获得勇气,我开口道,“你让人想起桑贾特拉爷爷,还没出生,就这么固执。”穆扎木西不觉得有趣。在她看来,眼下的拖拉说明我不忠。我必须说出与我一同背叛的男人的名字。“说是谁,”王后坚持道。“热尔马诺,”我几乎无声地低语。“不是他,说那个第三者的名字!”助产士一再坚持。我太痛苦、太疲惫,想要编造一出背叛。然而,就在那一刻,我的孩子终于离开了我。我好像又出生了一次。透过满含泪水的双眼,我看见热尔马诺抓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