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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id="jz_1_949" href="#jzyy_1_949">(5)</a>1925年8月,北部省的一个资产阶级女子勒菲弗尔太太,六十岁,与丈夫和孩子们生活在一起,在一次坐汽车旅行时杀死了已怀孕六个月的儿媳妇,当时她的儿子在开车。她被判处死缓,在一个禁闭所里结束了生命,她在里面没有表示丝毫的后悔;当她“像锄草和拣掉坏种子一样,像杀死一头野兽一样”杀死儿媳妇时,她认为受到天主的赞许。她对这种野蛮行为给出的唯一证词是,年轻女人有一天对她说:“你现在有了我,因此,现在必须重视我。”她疑心儿媳妇怀孕以后,买了一把手枪,说是用来防备盗贼。绝经后,她绝望地抱着要做母亲的念头,十二年来,她幻想自己怀了孕,并因此感到不适。—原注
早在这最终的残缺不全之前,女人便受到担心衰老的困扰。成熟的男人已投入比爱情更重要的事业中;他的性爱热情不像青春期那样强烈;既然人们并不要求他具有客体的被动性质,他的面孔和身体的改变并不毁掉他的吸引力。相反,女人一般约在三十五岁最终克服了各种抑制,达到性的充分发展,正是在这时,她的欲望最为强烈,她最执著地想加以满足;她比男人更加把希望寄托在她拥有的性的价值上;为了控制住丈夫,得到保护,在她从事的大部分职业中,她必须讨人喜欢;人们只允许她通过男人作为中介来掌握世界,当她对他已经没有控制力的时候,她会变成怎样呢?这正是她焦虑地思考的,而这时她已无能为力地看到这个她等同的肉体在衰老;她斗争,但是,染发水、焕肤手术、整容手术,却只是延长在垂死挣扎的青春。至少她可以对镜子耍花招。当要在她身上摧毁青春期建造的整座大厦这不可逆转的必然过程成形时,她感到死亡的必然性。
<a id="jz_1_950" href="#jzyy_1_950">(6)</a>《城徽》。—原注
“危险的年龄”是以某些器官的紊乱为标志的<a id="jzyy_1_945" href="#jz_1_945"><sup>(1)</sup></a>,但是给予这些紊乱以重要性的是它们具有的象征价值。那些基本上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女性特点上的女人,不是那么尖锐地感受到危机;那些工作繁重的女人—在家里或是在外面—在月经负担消失时感到放松;不断受到怀孕威胁的农妇、工人的妻子,当终于能规避这危险时,是幸福的。在这种时候,就像在其他许多时候一样,女人的不适不是来自身体本身,而是来自她对身体感到焦虑的意识。在生理现象出现之前,精神悲剧一般已经开始了,它要在生理现象消失很久之后才结束。
<a id="jz_1_951" href="#jzyy_1_951">(7)</a>见《毒蛇的一代》。—原注
女人的历史—由于女人还封闭在她的女性职能中—相比男人的历史更加取决于生理上的命运;这个命运的发展曲线,比男人的曲线更受到阻碍,更断断续续。女人生活的每一个时期都是平稳和单调的,但从一个阶段到另一阶段的过渡,都有危险的突发性;这种过渡以比在男性身上更有决定性的危机表现出来:青春期、性欲启蒙、绝经。男人是不断地衰老的,而女人是突然失去女性特点;在社会和她自己看来,她从生育中证明自己生存的必要性,获得幸福的机会,可她失去性的吸引力和生育能力时还很年轻,尽管失去了未来,她仍然约有一半成年人的生活要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