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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不难想象,到了清算的时候,问题可就不是错别字那么简单了,何况张居正也并非洁白无瑕。为了排挤高拱而大权独揽,他跟冯保少不了私下里的交易,倒张运动也正是在这里找到了突破口。只不过现在已经无法证实,哪些事情是真,哪些是假。但士大夫交结宦官,是引起公愤的。<sup><a id="noteref_57" href="#footnote_57">[57]</a></sup>
这种态度,没必要吧?
描绘万历帝经筵场景。
显然,申时行很清楚张居正犯了众怒,而且这“众”还包括万历在内。据正史记载,某次上课,小皇帝误将“色勃如也”的勃读作“背”,张居正竟然声色俱厉地纠正说:这个字要念勃!小皇帝吓了一跳,其他人也大惊失色。<sup><a id="noteref_56" href="#footnote_56">[56]</a></sup>
问题在于,无论公愤还是私愤,也不至于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发泄。这就只能理解为积怨太深。是啊,当年张居正是那样地神圣不可侵犯,容不得半点批评,因言获罪和敢怒不敢言的都只能忍着。然而忍着就是攒着,时间越长积攒的怨恨就越多。口子一开,便火山爆发,洪水滔天。
众愤已泄,呵呵!
请问,这是谁之过?
所以,在万历十二年五月,张家被丘橓他们整治得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已经接替张四维担任首辅的申时行,也只能这样替他们求情:窃见故臣居正虽以苛刻擅专,自干宪典,然天威有赫,籍没其家,则国典已正,众愤已泄矣。<sup><a id="noteref_55" href="#footnote_55">[55]</a></sup>
实际上,张居正原本有三个选择:要么像海瑞那样干干净净,无懈可击,那就真可以只为理想而奋斗。要么像徐阶那样委曲求全,维持局面,也不妨碍发家致富。再就是接受刘一儒的建议,在厉行改革的同时兼顾安定团结,培养举国上下的浑厚元气,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朋友搞得多多的。
可惜张居正太想做事,又可惜他做事的环境太好。两宫皇太后完全放手,司礼监掌印太监又通力合作。也许,正是这过于优越的条件让他忘乎所以,毫无顾忌地向王朝积弊和官场陋习发起进攻,全然不管那会触动整个文官集团的神经系统,损害相当多官员的既得利益和将得利益;而那些升官发财计划泡汤的人,又往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