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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三条路他都没选。
问题是这种制度本身并不合理。皇帝一人身兼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如果像万历这样尚未成年又该如何？抱歉的是朱元璋并没有留下相应的解决方案。这时的首辅和阁臣要想严守制度，就只能当维持会会长混日子，熬到皇帝亲政。
不敢妄测张居正的心理。也许他过于自信，自以为秉公执法，老成谋国，问心无愧，不必也不屑于左右周旋。也许他身不由己，无法也无意改变官场，只能和光同尘。也许他心存侥幸，不认为皇帝会恩将仇报，翻脸不认人。
后来他被清算，这是罪状之一。
也许吧，也许。
但是张居正这样做，合理不合法。因为洪武十三年废除中书省和丞相官职以后，明代就没有宰相，内阁大学士只是皇帝的政治秘书。尽管民间仍然习惯性地将他们称为相爷或相公，当真以宰相自居却是违法，张居正就犯了这忌讳。
当然，张居正也可能别无选择。海瑞就说，官员的考核往往习为两可活套之辞，事鲜指实，语无分明。为此，他还专门制定了《考语册式》来执行。这就跟张居正的做法简直如出一辙。只不过，海瑞根本没想要为自己打算。<sup><a id="noteref_58" href="#footnote_58">[58]</a></sup>
另一个原因，或许是有紧迫感。尽管张居正不断将自己的执政理念灌输给小皇帝，但他对未来其实没底。明朝毕竟是皇权至上的时代，而人是会变的。因此，必须抢在那孩子亲政之前将生米煮成熟饭，庶几可成不世之功。
这样看，张居正更可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