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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门见山地问道:“给我说说海洛因的事儿吧。”
但这样的日子不会无止境地延续下去。一天,丽莎打电话给我,说想见我。我一直和她保持着联系,偶尔在她家一起慵懒地消磨一个下午,给她讲些有关我近况的无关紧要的杂事。但这次,一踏进她的家门,我就意识到有些大事不妙了。
我轻声重复:“海洛因?”我又能说些什么呢?我的放荡和堕落让我自己也无法解释,“你别担心,我不会变成什么瘾君子的。”我倚着她家的橱柜站着,看着正在扫地的她。
早晨醒来时,我的苦痛仿佛被扩大了千百倍。萦绕心头的,不仅仅是我那悲惨的身世,还有我的无能和放纵。我在乔那邋遢的乱窝中醒来,满眼充斥的都是死气沉沉的物件:台灯,桌子,还有那本翻落在地、书脊朝上、脆薄的书页紧扣在地板上的书。我在洗手间里洗完脸后,双手捂住脸,一边抽泣一边急促地大口喘气,好“迎接”我在一家早餐店找到的服务生工作。我心里对自己说:“这不是我,我不是这种人,快结束这种生活吧,事不宜迟!”但挨到下午,当我拿着一沓钞票准备再买一些海洛因时,我却告诉自己:“太好啦,我终于能吸毒了。我又能荒废人生了,又能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了。”
“我就是担心你会变成个瘾君子。”她义正词严地说。
至少,这是我在吸得腾云驾雾时的感受。
“放心,不会的。”我尽全力用一种理智又轻松的口吻对她解释道,“我们才吸了几个月的毒而已,马上就会停下来的,我俩只是闹着玩儿而已,找点儿乐子罢了。”我提高了嗓门,“这可是夏天啊!别忘了让我来这儿清静放松一下的人可是你啊!我这不就是在放松吗?”我笑了起来,而她却没有和我一起笑。我提醒她说,我从没有因为毒品而惹上过什么麻烦,还说我喝酒是有度量的。我告诉她,我是个爱尝试新东西的人,是个艺术家,是那种用开放的心态接受事物的人。
这感觉真是奇怪,是一种不属于这个尘世的、超凡的美妙体验,仿佛我找到了一颗从前并不知晓的星球——海洛因星。在这片仙境之中,痛苦这东西并不存在。我的母亲撒手人寰,生父弃家而去,家庭四分五裂,我与我爱的男人的婚姻也成了泡影,这些磨难虽然不幸,但在这片幻境之中,我多舛的命运却不显得有多么凄惨了。
而丽莎却驳斥了我的每个论点,对我的每个理由都提出了质疑。她扫啊扫啊扫啊,我们的谈话激化成了一场争吵,她怒不可遏,抱起笤帚朝我打了过来。
然而,我们还是沦落了。
回到乔那里,我们谈论着丽莎怎样转不过弯儿来。
那是与乔相遇的一周后,做完爱后,我和他在他家破烂的沙发上相偎着,就是在那时,我第一次接触了毒品。在一张铝箔纸上,撒着一小堆燃着的黑焦油海洛因,我俩用一支铝箔纸卷成的小棒,轮流吸着腾起的烟气。不到几天的时间,让我待在波特兰的原因,从探望丽莎和逃避心中的伤痕,变成了因毒品的刺激而与乔产生的真假参半的爱情。我搬进了他位于一家废弃药店楼上的公寓,夏天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们都厮混在这间公寓里,要么翻着花样地做爱,要么就是吞云吐雾。刚开始时,我们一周只吸几次毒,而后,吸毒的次数逐渐上升,一直到每天都必须吸一次。最初我们只是吸烟气,而后又发展成了用鼻子吸。“我们绝不会沦落到注射那一步!”我这样告诉自己,“绝不!”
两周之后,保罗打来电话。
于是,我不但没有对海洛因说不,反而张开双手把它迎进了我的人生。
他想见我,立刻。丽莎告诉了他我和乔的事情,也告诉了他我吸毒的事。闻讯之后,他立刻从明尼阿波利斯驱车1 700英里来到波特兰,想跟我当面谈谈。接到电话后不出一个小时,我便赶到丽莎的家里和他见了面。那是9月末一个阳光和煦的日子。一周前,我刚过完26岁生日。乔并不记得我的生日,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没有一个人对我说“生日快乐”的生日。
这个想法死死地勾住了我。在与我初遇时,乔刚刚开始吸食海洛因。他吸毒的时候并不拉着我,而是和他的一群我不相熟的朋友一起。我本可以“出淤泥而不染”的,但有什么东西却诱惑着我心甘情愿地去蹚这浑水。我既好奇心切又不受婚姻的牵绊,既年轻又失意,正是自我放纵的好时机。
“生日快乐。”保罗在我走进门的时候对我说。
我摇摇头,慵懒地笑着问:“我该不该试试呢?”
“谢谢你。”我有些拘谨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