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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没有回答，只是凝望着波颇，叹道：“师兄，转眼间，你我十七年未见了。”
“树下的那窝蚂蚁，真真幻幻，当然也是假的。”玄奘从容道，“尊者，贫僧并不是要与你作对，唯一的目的，只是想让那顺和莲华夜去过自己的生活。你若是愿意把他二人交给我，再不干涉，贫僧抽身即走。若不然，便为你破了这个真相。”
“师弟，可是师父让你来这里探听我们的隐秘？”师子音问。
娑婆寐眸子一闪，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却冷冷地道：“他二人是我养炼二十多年的人间大药，怎么可能给你。若有能耐，你便来破了这轮回！”
“我们秘社决不能暴露！”有人喊道，“若是玄奘答应加入我们，万事皆休，如若不然，今夜让他回不得那烂陀寺！”
玄奘和娑婆寐彼此凝视，几尺的距离，空气仿佛凝滞，时间仿佛停止，中间有刀剑铮鸣，血海澎湃。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一场智慧与谋略的角逐。两人都知道，只要一言出口，两个人就只能活下来一个。另一个将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玄奘凝望着这个改变了自己一生的僧人，有些沉默，两人默默地对视，充满无可奈何的伤感。
那顺和莲华夜二人迷茫地望着对方，那顺喃喃道：“我二人的人生，如何便是假的了？”
神秘人中看来有不少玄奘的熟人，纷纷吃惊道。
玄奘悲悯地望着他们，下定决心，正要开口，突然间有内侍奔了过来：“陛下，那烂陀寺传来消息，戒贤法师病重！”
“大乘天！”
众人全都震惊了，戒贤法师是天竺佛教的一座丰碑，这数十年来，几乎以一己之力撑住了佛教在天竺的颓势，纵然是娑婆寐这种师叔级别的老怪物，也对他多有崇敬。
“师弟！”
“快！备马，备车！”戒日王当即喊道，“立刻赶往那烂陀寺。”
玄奘骇然回头，只见波颇一脸平静地站在他身后。这时那群神秘人也听到声音，纷纷围拢过来，玄奘转眼间便被包围。
在刹帝利禁卫的拱卫下，戒日王乘坐王辇，带着婆尼、玄奘、娑婆寐，还有那顺和莲华夜等人赶往那烂陀寺。
玄奘忍不住从巨石后走出，仔细观看，这是破解这道秘术的最佳时机。但就在这时，玄奘的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师弟，可看够了么？”
相隔不过三十里，没多久就到了那烂陀寺。知客僧出来迎接，众人进了山门，才感觉到寺中气氛凝重，一万多人，几乎没有人高声说话，日常的讲堂、论赛也都停止了。众人脸上都带着忧虑之意。
人群顿时大哗，这个秘法简直神乎其神。
这时，戒贤法师的侄儿觉贤法师亲自出来迎接戒日王。戒日王询问情况，觉贤法师告诉他，师父年龄大了，患有痛风，昨天夜里突然摔了一跤，如今还在昏迷中。戒日王想去探望，却被觉贤阻止，让他等待片刻，医士正在救治，等法师苏醒过来再请他入内。戒日王点点头，这是应当之理，自己一旦进去，必定影响医士的治疗。于是就在觉贤的陪同下等待。
他伸手一拽，白雾慢慢消散，波颇的人影却凭空消失！
玄奘心急如焚，正要找人询问师父的病情，忽然一名僧人走了过来，低声道：“师兄，请到后堂。”
好半晌之后仍然没有丝毫动静，大家都觉得奇怪，师子音走过去：“师兄，可以出来了。”
玄奘愣了下，这时那僧人也低声跟娑婆寐说了句什么，娑婆寐一怔，看了玄奘一眼，随即默默点头。两人都跟着那僧人走到后堂，绕过重重院落，到了一处精舍。
这时，整个地面上全是黏稠浓密的白雾，波颇消失在了雾中。
僧人做出邀请的姿势，玄奘和娑婆寐对视一眼，怀着满腹的诧异，一起走了进去。顿时，玄奘愣住了，只见戒贤法师好端端地坐在胡床上，旁边居然是波颇！
众人看得倒吸一口冷气，玄奘更是惊心动魄，这才明白了莲华夜消失的秘密。原来这个秘法是波颇从大唐的一位道士手中得到，又传给了娑婆寐！
“师父！”玄奘张口结舌，“这……您原来不曾生病！”
说完，他静静地站着，半晌不动。众人看得诧异，正要询问，忽然波颇的身上冒出一股白色的烟雾，那烟雾并不是从衣服上冒出，倒是从皮肤的毛孔内冒出，瞬间就蔓延波颇全身，将整个人围裹在其中。
“不得不病。”戒贤法师看着这个心爱的弟子，叹息道，“若是我不病，你和娑婆寐就要在戒日王面前决出生死了。”
波颇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就为诸位施展一样三年前学到的秘术。这件秘术是我用神仙索的秘法，向大唐的一位道士换来的，无比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