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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伊嗣侯三世和菲鲁赞耗费两年时间所策划的渡河之策。他们先是收买了犍陀罗南方的伐剌拿国,在伐剌拿国的港口造船,提前三日,输送了上万的骑兵。随后正面渡河,牵扯住戒日王的注意力。等到两军交战时,骑兵发动突袭,搅乱戒日王的部署,随后秘密舰队加入战团,消灭天竺舰队。
菲鲁赞身上已经中了数箭,其中一箭竟穿透了他的身体,但他在几名战士的扶持下,用手中剑撑着地面,昂然而立。
“原来他们在伐剌拿造船!”戒日王呻吟一声,“朕轻视了这帮波斯人啊!”
“菲鲁赞!”戒日王走上前,“朕敬你是个英雄,且问你一句,愿降否?”
话音未落,只见印度河下游方向,突然桅杆林立,一支舰队逆流而上,冲向正在胶着的战场!那支船队规模不大,约有百艘战舰,但这是一支完全的生力军,一加入战场,立刻朝天竺舰队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天竺舰队顿时支撑不住,呈现溃败之势。
菲鲁赞大笑:“戒日王,你这是在侮辱自己吗?”
“废物!都是一帮废物!”戒日王愤怒不已,“命令中军支援,务必守住南大营!”
戒日王沉默片刻,点点头,道:“朕向你道歉。若想自裁,且请自便。”
正在这时,又一股斥候来报:“陛下,鞠陀那多将军全军覆没,波斯骑兵已经攻入南大营!”
菲鲁赞摇摇头:“好男儿战死沙场,死得其所。”
婆尼苦笑道:“陛下,他们出现在南方,那必定是波斯人收买了伐剌拿国,从伐剌拿秘密渡河,穿过滩涂戈壁,绕道而来。”
戒日王叹息一声,一挥手:“送别菲鲁赞大统帅!”
“这个……”斥候为难,“尚未探明。”
菲鲁赞哈哈大笑,和残存的几个战士唱起拜火教古老的祭词:
戒日王脸色铁青:“这上万骑兵,到底是怎么渡过印度河的?”
“我们赞美正教徒纯洁、善良而强大的众灵体,他们是最矫健的骑手,最机智的首领,最坚定的支持者,最锐不可当的武器。我们赞美正教徒纯洁、善良而强大的众灵体。他们组成披坚执锐的无数军队,高擎着闪光的旌旗——”
“应有万骑左右!”斥候道。
弓箭营同时弯弓而射,歌声戛然而止,无数的箭镞将菲鲁赞射穿,他的身体竟然被长长的利箭撑住,死而不倒。
“波斯骑兵有多少人?”婆尼急忙问。
“绕过尸体,不得践踏。”戒日王吩咐。
立刻有斥候快马回报:“启禀陛下,波斯骑兵突然出现在南方三十里外,向我军营寨杀来,如今距离不到五里。鞠陀那多将军已经率军迎击!”
天竺人很快就从营寨的各个部位破寨而入,一直追逐到河边,对正在溃退登船的波斯人展开屠杀。在菲鲁赞抵挡的两个时辰内,已经有一波士兵登船离开,但岸上还有四五千人,船只刚返回岸边,天竺人就到了。
“怎么回事?”戒日王大喊。
被逼压到河岸之后,波斯人抵抗的意志彻底丧失,哭爹喊娘,抢着登上船只逃命。一百多艘战舰,最多只能容纳不到三千人上船,可大家你推我挤,结果有些船只还没有启航,被风浪一掀,直接沉入河中。更有些相互碰撞,双双沉没。
便在此时,南面的营地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众人大吃一惊,朝南方望去,只见营地南面尘土飞扬,传来阵阵闷雷之声。在场的都久经战阵,同时脸上色变——这分明是大队铁骑奔突之势。看情况,竟然不下万骑!
水面上,到处是漂浮的木板和士兵。有些士兵会水,尚能挣扎,有些则直接沉入水底,变成浮尸。数万天竺人杀至河边,对剩下的波斯人展开血腥的屠杀。波斯人哭喊着,被一步步驱赶到水边,成为俘虏,更多的人则被逼进了水中,随着河流被冲向远方。
戒日王不以为然:“何谓惨胜?波斯人的目的是渡河,只要他舰队毁灭,战略目的就彻底失败。整个战局咱们就会占据主动,进可以渡河攻击,退可以凭河据守。说到底,哪怕两支舰队同归于尽,也是咱们赢了。”
月出苍茫之时,战事彻底结束。
“陛下,战况空前胶着,恐怕无论谁胜都是惨胜。”印度河东岸,宰相婆尼也忧虑重重。
此战,天竺人死伤三万,而波斯人登陆的三万,除了六千多人逃回对岸,有两万多人战死,三千人被俘。从字数上看,双方似乎均等,但谁都知道,波斯人才是彻底的失败者。
“遵命。”菲鲁赞拿起军旗,挥舞几下,传令兵将他的意志一层层地传递。
戒日王下令,在印度河边将被俘的三千人尽皆斩首。尸体扔入河中,首级则扔到船上,运往对岸。
“你是统帅,下令即可。”伊嗣侯三世道。
婆尼大吃一惊,劝阻道:“陛下,杀俘不祥,有干天和啊!”
菲鲁赞急匆匆走上高台:“尊敬的万王之王,战况已经胶着。必须执行下一步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