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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老三怀疑是他爸爸干的,叫村治保主任来他家调查,但他爸爸死不承认,因为他当时才8岁,没有怀疑他。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刚强整天坐立不安,茶饭不思,他十分后悔自己所犯的错误,但如果不犯这个错误,能拿到10元万为爸爸治病吗?不,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第二天,关老三的16只鸡全部死在鸡埘里,老三的老婆见状嚎啕大哭,诅天咒地骂了半天,那些鸡正是生蛋期的母鸡,光一只母鸡就能卖上8元,12只鸡能卖100多元,这在当时可值一个劳力两个月的工资,还不包括源源不断生蛋的钱。
如果失去了父亲,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一个人在家做作业时,听到有小贩走街串巷叫卖老鼠药,他从抽屉里摸出两毛钱,见四下没人,偷偷买了一包老鼠药,藏到枕头下面,等到深夜所有人都睡熟了,他悄悄爬起来,把一包浸泡了毒鼠强的谷子撒到关老三的鸡埘里。
因为是独生子,从小到大,父亲非常宠他,把他当作掌上明珠,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他吃,妹妹尽管比他小两岁,却得不到父母的宠爱。这是当时的村民重男轻女的思想造成。
半个月后,机会来了。
妹妹常常因为得不到好吃的,偷偷躲在角落哭泣,他于心不忍,把好吃的分一半给妹妹吃,但是,妹妹吃了以后,并不领情,把他当作自己失宠的唯一原因。
他决定要报复关老三,但不能让爸爸知道,要不,肯定会遇到爸爸的一顿毒打。爸爸虽然对外人很和气忍让,但对他管教却十分严厉。
父母为了让他上大学,让妹妹读完初中就回家务农了,妹妹的成绩也是不错的,考上一般的大学应该没问题,因此,妹妹都怨父母偏心,还不到18岁,就早早嫁人了,把所有的爱都洒在她的老公和两个女儿身上,连家不怎么想回。所以,爸爸生病,他责无旁贷地要负担起这份责任。
关老三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眼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深深地刺伤了他幼小的心灵。
又过了半个月,他被传唤到江北分局,在讯问室里,林警官对他说:“经过我们深入调查,发现是你泄露了超前网络公司的机密,我劝你把事情经过说清楚,这样可以算你坦白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你毕竟年轻,难免犯错误,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承认错误。”林警官的口气软中带硬绵里藏针。
关老三长得高大粗壮,而他爸爸个子瘦小,关老三凭得自己高大,不把没有兄弟的爸爸放在眼里,二话也没说,一拳打在他爸爸脸上,他爸爸的鼻子顿时流血如注,一手紧紧捂住鼻子,慢慢蹲在地上不敢再说话,他气得拿起一条棍子想冲上去打关老三,但被他爸爸一把拉住,怎么也挣脱不了。
王刚强感到天都要塌下来了,坐牢对他来说并不是最可怕的事,可怕的是一旦他坦白了,那么他给爸爸看病的钱,将要被公司追回,这样,他爸爸就没有生的希望了。
“那不是证据吗?”他爸爸边说指着关老三放在地上的柴火说。
不,不能就这样轻易投降,一定要抵抗,要拖延时间,一直拖到爸爸换肾之后再承认!他抱着这种想法,铁了心对抗:“林警官,你说我泄密,请问你有什么证据?”
关老三一听被爸爸当做贼,恼羞成怒,二话不说,扔下柴火,一把抓住爸爸的衣襟吼叫道:“你他妈的,说我做贼是吗?你有什么证据?”
“当然有了,要不怎么会把你带到这里来?”
有一天他放学回家,爸爸叫他到后门抱些柴火回家烧饭,他轻轻地拉开后门,忽然看见邻居的关老三乘着暮色偷他家的柴火,他想冲上去和关老三论理,他爸爸一下把他拉住,叫他别多管闲事,直到关老三第三次来偷他家柴火时,他爸爸实在忍不住,把门打开,劝关老三要适可为止,做人差不多就行了。
“把你的证据摆出来让我看看。”
虽然他家的负担比较轻,但是,他爸爸的地位并没有上升,还是常常有人恶意欺负他爸爸。
“如果我摆出来了,那就不算你坦白了,对你的判刑很不利啊,你要三思啊,年轻人。”林警官很真诚地望着他说。
但他爸爸为人懦弱忍让,耐心地劝说妈妈去上环,在爸爸的再三劝说下,他妈妈含泪走进了公社卫生院,做了上环手术,后来,农村开始改革开放分田到户,人口少的家庭比人口多的家庭更快富起来,他才知道爸爸太有眼光,太英明了。
“我没有犯罪,我不怕!”
因为他们是外来人口,多生一个孩子,就多一张嘴吃饭,那得多分一亩田,两亩山,第一生产队的队员全都推荐他妈妈去上环,他妈妈和所有农村妇女的一样,认为人多力量大,当时农村的情况大多数这样:兄弟姐妹多的队员在生产队很威风很强势,吵架时,争工分时,都是以人多势众欺压人少势弱者,所以,他妈妈想不停地生孩子,以壮大自己的优势。
林警官摇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既然你抱定要在监狱多呆几年,那我就成全你……你看这是什么?”林警官把他从银行收支的账单的复印件给他看。
1978年,他妈妈生下他,第三年又生下了妹妹王刚红,家里一下子有了生气,生活充满了希望和欢乐,正在他妈妈还想生第三胎时,全国开始实行计划生育,并深入到农村,他妈妈第一个被当作计划生育对象。
王刚强一愣,说:“这是我银行账户的收支明细表。”
爷爷和爸爸忍辱负重,用了10年时间广交人缘,在当时村支书的帮助,加入了第一生产队的户口,从此他们就在长平村安家落户了,之后,爸爸在长平村半山腰的后山村娶了他妈妈,过上了安定平淡的日子。
“很好,你于8月2号和9月20号分别存入的5万元从哪里来?”
他爸爸和爷爷见长平村满地的地瓜,还有满山的竹子和树木,决定留下来。爷爷说:别人吃地瓜,那他们就是吃地瓜叶也饿不死,爷俩在一处牛棚边上搭建一个简易的草屋住了下来。
“这……这是我帮罗江网络营销公司设计游戏程序的报酬。”
他爷爷是上世纪三年大饥荒时,从安徽逃荒到川西的,当时他爷爷只带着着他爸爸和他伯父逃荒,在路上,他伯父饿死了,只剩下他爸爸和爷爷逃到他家乡——长平村。
“是罗江公司哪个人交给你的?”
想起病逝的爸爸,他内心十分愧疚,因为他的犯罪加速了爸爸的离去,当他在看守所听到爸爸去世的噩耗,他整个人都快发疯了,他拿自己的头使劲地撞墙,撞得头破血流,幸好被民警发现,要不,他可能会流血而死。
“嗯……我想想……”
他的家乡在千里之外的川西乡下,那里只有一个年迈多病的老妈妈,小他两岁的妹妹已经远嫁他乡,离他家近100公里,妹妹家的日子也不很好过,每年只回娘家两三次,看望老妈妈,住不上几天,又匆匆返回自己的家中,爸爸在他入狱后不久就病逝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想吗?总不会是个陌生人吧?”
而自己出狱却是如此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