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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是真……对,她叫真一红。”
许多人出狱都有亲朋好友来迎接,有一次,一个大款出狱,监狱门口摆了12台奔驰宝马,还有地方的主要领导,他们前呼后拥,好不气派,好像不是出狱,而是英雄凯旋归来。
“真一红的电话多少?”
他转过头往前路看了又看,潜意识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对,他是在找亲人和朋友,然而,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只有阵阵秋风吹过尘埃满地的路面,卷起一片橘黄的树叶,飘向不知迷茫的远方,田野的电线杆在风中发出哭泣般的呜咽,天上的云朵急匆匆地向山那边赶去,不知要那么急干吗?
“我没有她电话。”
王刚强走出监狱,大门被“怦”地关上,在空旷的山谷里荡起一阵回响,他回头望了望身后呆了8年的监狱,心里泛起一种说不清的苦涩,往事不堪回首啊,在没进监狱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度过了8年的金色年华。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回头望了,以后应该往前看。
“那你们怎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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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她公司去,她是那里的出纳,是她把现金支票交给我的。”
在路上,王刚强想:吕监狱长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呢?难道他对所有的犯人都这样吗?
“好吧,我现在就派人去查。”林警官立即打电话叫两个民警去查,不一会儿他们把真一红笔录带回来给王刚强看,笔录上说:王刚强简直胡说八道,他们公司和他个人根本没有业务往来,她之所以认识王刚强,是因为罗江公司委托超前公司设计程序。
王刚强接过便签,看了一下便把它放进信封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向吕监狱长告辞,吕监狱长示意狱警把他送出第三监狱大门。
林警官把关先生的口供给王刚强看,原来林警官已经在马来西亚警方的配合下,取得了关先生的笔录,关先生已经把全部事实都一一供述出来,王刚强不得不低头承认所有出卖商业机密的过程。
“我朋友的父亲名叫郭全,他的房子在省城南江的城乡结合部,进市中心不远,比较安静,应该会适合你,月租大概在400到700元之间,具体事情你和他商谈,这是郭叔叔的电话,给你——”吕监狱长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迅速在便签纸上,写出一串电话号码和地址,交给王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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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真的谢谢吕监狱长!”王刚强感激涕零了,说话有些激动。
事情已经十分清楚,林警官和同事一起去了杨江市,找到当地经侦队配合,一起到第一人民医院找王刚强的爸爸和妹妹说话,把事情经过当他们父女俩面说清楚。
“哦,这样吧,你如果想租房,我倒可以帮忙,我朋友的父母长年出租房屋,如果你说是我介绍的,他们会打8折租给你,这样一个月最少可以节省100元。如果你住在他那里,我可以了解你以后生活的情况,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和我联系,我希望从这里出去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为我们第三监狱争口气。”
他爸爸听了,如同晴天霹雳,当场昏倒,他爸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会毁在他手里,如果他没有生病,儿子是绝对不会犯法。
“如果找不到朋友,肯定要租一间房子。”
这时他爸爸已经在医院住了近三个月,在边治疗边等待肾源的过程中,已经花掉5万多元,他妹妹只能退还给超前公司5万元,他爸爸答应回家把自家的毛竹山卖掉,来帮王刚强偿还。
“如果没有朋友,你住在哪里?要不要租房住?”吕监狱长关切地望着他问。
他爸爸和妹妹求林警官从宽处理王刚强,林警官说这事他做不了主,要法官才能决定,还有超前公司也很重要,叫他们最好向公司的马总求情,更有效果。
“有是有一些朋友,但那都是8年前的朋友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认我呢?”
妹妹带着病重的爸爸,从杨江坐了一千多公里的火车,来到了南江找马总,马总知道他俩是来为王刚强求情的,不肯接见他们,交待保安不让他俩进公司。
“你在南江有朋友吗?”
保安对他俩说马总去新加坡出差了,要一星期才会回来,他俩就在就睡在天桥底下等了一个星期,之后又去公司找马总,保安又说马总刚刚回家,又去北京考察了,最少要半个月才回家。
“打算不敢说,只是不想回乡下,目前暂时在南江找一份工作,先养活自己再说吧。”
他妹妹意识到马总是在故意躲他们,于是,就买一箱方便面,坐在公司楼下慢慢等待,她相信总有一天,马总会出来见他俩。
“这是你该得的,是国家规定。如果让我们开车把你送回家,开支肯定不止500元,你就放心收下吧。说说,今后有什么打算?”
他俩晚上也在公司楼下的大门口睡,写字楼的保安来赶他们走,他俩说见不到马总,就是死也要死在那里,写字楼的管理员打电话给马总,把情况向他说明,马总不得不出来见他俩。
“这,这个行吗?”王刚强怔怔地望着吕监狱长问。
一见到马总,他俩立即跪在马总面前哭诉,求马总放王刚强一马,马总也不是铁石心肠,最后,他答应他们不追究那5万元,但是,既然立案了,肯定要判刑,在量刑上他做不了主。说完,毫不犹豫地叫保安进来,把他俩送走。这种结果虽然不尽人意,但马总不追究那5万元,已经让他们感激涕零了。
吕监狱长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证件和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2000元人民币,走到王刚强面前,说:“小王,这是你的‘刑满释放证’,别弄丢了,以后有用得到时候,还有2000元,500元是我们第三监狱给你的车费和暂时的生活费,另1500是你这几年来帮助我们维修网络的加班费,你在监狱里不要花钱,我们就把它存上了,现在完璧归赵。”
因为没钱治疗,他爸爸伤心地回到家中,只能到山上采集草药来医治。他妹妹劝爸爸把自留山卖了治病,但他爸爸坚决不同意,说:“你哥哥判刑是少不了,这个家没有你哥哥支撑,爸爸又生病干不了活,卖掉自留山,你妈妈怎么生活?”
进来8年了,他对吕监狱长的印象还算不错,记忆中,他总是那么慈祥宽厚,像个读书人,有内涵和教养,做事不急不慢,像润物无声的细雨,总能用他有人格魅力和教育方法,让每个犯人诚服,不像那个正监狱长,对犯人严厉有余,宽厚不足,幸好正监狱长很少光临他们的监舍,也很少带他们去田野里劳作。
“没有山,还有田地,饿不死人的,再说还我啊。有人在不怕没饭吃,没衣穿。”妹妹说。她和妈妈一直支持要卖掉自留山,他爸爸缠不过她们,答应卖掉自留山。
吕监狱长端了一杯茶给他,他有点受宠若惊,赶忙起身说谢谢,吕监狱长把手放在他肩头,示意他坐下,让王刚强觉得他像自己兄长一样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