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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里根被送往附近医院抢救。其实,子弹并没有直接击中他,而是打在防弹车上反弹进他的胸部,击断了第7根肋骨后钻进左肺叶离心脏仅3厘米的地方。
黄俊松走出卧室,问林大妈那台电脑是谁的?林大妈说是她儿子的,房子也是他儿子的,他儿子的单位分到了房子后,便把这套房租出去,所以电脑就给冯美月用。
1981年3月30日,里根前往华盛顿的希尔顿饭店。他应美国劳联—产联建筑工会邀请,前去对工会代表发表讲话。讲演完毕,里根走出饭店。就在这时,一个金发青年拔出左轮手枪,向里根总统射击了6发爆炸性子弹。
黄俊松示意郭小成进卧室看看,郭小成走进一看,发觉了同样的问题,他知道这台电脑肯定是冯美月用来和神秘人物联络。
郭小成想起了里根总统被杀案。
郭小成坐下来,接通电脑的电源,把电脑启动,界面提示他需要输入密码,郭小成便输入几十个常用密码,试着打开,但都不成功。
一定有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在支撑他,那么这力量应该是来自冯美月,一个女人能被男人这样爱着,真是前世修来,三生有幸啊!
郭小成和黄俊松对电脑不精通,只好打电话叫真丽丽过来。
有一点让郭小成不解:为什么王刚强认定自己精神没问题?绝大多数死刑犯都希望能通过精神鉴定,竭力证明自己有精神病,获得轻判,甚至轻到无罪,从而逃避死神的降临,而王刚强却把生死置之度外。
半小时后,真丽丽来了,她带着笔记本电脑,把笔记本电脑启动,和台式电脑连接在一起,使用解码软件开始解密,不到半小时就解开了。
三天后,王刚强的精神病鉴定报告出来了,报告证明他的精神很正常,这让郭小成淡淡失落,他希望能让王刚强多活一段日子,从而他那里获取更多有关冯美月的信息。
真丽丽进入电脑桌面后,对几个硬盘进行查找,结果里面一无所有,所有文件都被删除了,硬盘全部被格式化了。
3
真丽丽说要把电脑带回队里对硬盘进行数据恢复处理,一时半会弄不好。
说着时,车子已经到了河东看守所,他俩把王刚强交给看完民警,开车回家了。
黄俊松问:“要多久才能全部恢复原状呢?”
“他有美丽温柔的妻子,还要在外面包养女人,他是人渣,我是在帮世界清理垃圾,让世界变得更干净!”
“这很难说,最快也要两天吧,因为旧的数据会被新的数据所覆盖,如果冯美月是电脑高手的话,那就更难恢复了,不过我会尽力而为。”
“当然不愿意,但她可以选择多种方法离开罗峰,杀人是下下策。”
“不行,要竭力而为,冯美月可能要逃跑。”郭小成口气很硬,他极少用这种口气对下属讲话,脸上的表情严峻。
“你错了,假如她是你的心上人,你愿意让她被人包养一辈子吗?”
真丽丽来精神了:“是,郭队,我日夜奋战,争取24小时内完成任务!”
“算是吧,但是你杀了罗峰,让她失去了依靠,这对冯美月不利啊。”
郭小成笑了。
“没钱去佳人餐厅喝酒时,我便爬上房东的楼顶,拿着望远镜偷偷地望着她在顾客中忙来忙去,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原来人生真的还可以这样美好,你说她算不算我的救命恩人?”他睁开眼睛望着郭小成问,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第二天下午,银行的客户经理打电话给郭小成说:冯美月已经把她公司账户上的1200万资金汇走了。
“我冰冷的心被她的话温暖了,世上还有一个老乡关心我啊,我放弃了自杀,从此,我几乎每天都要到佳人餐厅喝酒,只是为了看她一眼。
郭小成一听,大声问:“你是怎么搞的?我叫你盯着她的账户,你怎么就盯不住呢?”
“冯美月听说我是她老乡,看我神情落寞颓丧,一直陪我喝酒,劝我要好好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们喝到通宵,临别时,紧紧握着我的手说:‘王大哥,不要灰心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
“她有合法手续,我怎么能禁止她呢?”
“那天我身上只剩下380元钱,我打算把这钱拿去喝酒,好好的享受一下人间最后的乐趣,然后从房东的7楼跳下去,可是我在佳人餐厅喝到快醉时,冯美月出现了,她的美丽让惊讶,而我已经无暇顾及了,因为我一心赴死,这世界太冷酷,一点也不值得留恋。
“好了,我马上去你办公室。”
“救命恩人?她怎么救你的?”
他俩赶到银行去,一进客户经理的办公室,郭小成便问:“说说,怎么一回事?”
“对,我说过她是天使,不,她不仅是我的天使,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客户经理似乎很委屈,长长地叹一口气说:“冯美月的钱已经于五天前全部汇往中国香港和马来西亚、美国、加拿大三个国家,说是购买影视设备,没有公检法的合法手续,我们无权冻结她的资金。”
“挚爱?”
“我看这1200万肯定有去无回了。”
“你和我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当然不可能理解我对她的挚爱。”
“不可能吧,那些接收她资金的公司都是出名的大公司,难道会帮她洗钱?她有那么神通广大吗?”他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说。
“我还是想不通,你这聪明的人,为什么会为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疯狂地杀人?”
“你不知道她的厉害,她能把聪明绝顶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郭小成不想和他理论,他按规定办事没错,对他再多的埋怨也无济于事。
“早就知道会让你们失望。”他依然眯着眼睛。
他俩去冯美月公司找她,他最担心的是她已经不在公司,结果,冯美月还在公司,冯美月看见他俩来,依然笑吟吟地接待他们,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郭小成一针见血地问:“冯老板,你为什么把1200万汇往境外?”
郭小成望着闭眼沉默的王刚强说:“医生说你没有精神病。”
“哦?你们怎么可以调查我的账户?你们有合法手续吗?”冯美月不愠不怒。
郭小成和王刚强坐在后面,因为是下班时间,路上堵车,车子像短脚乌龟在慢慢爬行,车窗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车喇叭声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们要办合法手续还不容易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走出医院,黄俊松已经把车子启动预热,郭小成上车后,示意黄俊松开车,黄俊松把门锁死,这样如果用手动开窗就开不了,以防王刚强跳窗自杀。
“我们公司要买最尖端的影视设备,比如德国西门子数控环绕加工中心、日本三菱数控加工系统、东芝x射线探伤仪、埃马克激光焊接中心……”
“谢谢你,王医生,马上要下班,我应该回去交差了。”郭小成和他握手告别。
“好了,你说那么专业设备我们听不懂,但有一点我们听懂了,你的资金没有汇到德国和日本。”
“不过,也许冯美月什么也没说,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而误解。”
“这你就外行了,这些设备很多都不是从产地购买的,而要从代理商那里买,因为比产地还划算,我可不是个傻瓜,创业艰难,我得一分一分地省钱,才能实现我的梦想。”
“其实我的想法和你不谋而合,我觉得你说的有科学道理。”
“我想问你把卖别墅、房子和餐厅的钱保存在哪个银行?”
“应该是这样,要不,他不会那么疯狂,这只是我对他的心理和性格进行分析做出的判断,你不要当真。”
“对不起,这是我的隐私,无可奉告!除非你有合法的手续。”
“你是说冯美月有暗示他什么?”
“好,我会带着合法手续来找你的。”
王医生接着说:“做了非法的事之后,受到了亲人和朋友的冷落,使他的性格更加孤僻,像一只蜗牛躲在自己的壳子不愿意出来,因此日益被社会隔绝,像被打入冷宫的妃子。这时,他遇到了冯美月,被她的美貌所惊艳,也被她的友情所温暖,就像墙角边快枯萎的草,只要阳台上滴下几滴晾衣水,就会把它当作天降甘霖,贪婪地吸吮,但他却误把她的友情当作爱情,只要冯美月对他说几句好听的话,他就会为她赴汤蹈火。”
走出冯美月的办公室,郭小成突然有些后悔刚才去找冯美月,因为这等于打草惊蛇,万一让蛇溜了,岂不人财两空?
“呀,王医生,你真是神了,他的经历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
10
“理论上说,这种人肯定有不幸福的童年,经常受人欺负,但他自尊心很强,报复心也很强,为了出人头地,他少年时会努力读书,然后考上大学,因为这是农村孩子唯一的跳农门途径,考上大学后,成绩显著,掌握了一定的技能,很快被社会使用,但是,因为不会管理自己的情绪,他陷入困境时,会干出非法的事,甚至铤而走险……”
真丽丽成功地把冯美月电脑里的大部分数据都恢复原状。
“那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要杀头的事来?”
在冯美月的QQ聊天记录上,三年来她只和一个名叫“美好生活”网友聊天,“美好生活”的IP地址在加拿大多伦多,经过查证,是一家贸易公司的IP。他们从聊天记录中, 清楚地记录着她在“美好生活”的指示下,暗示王刚强谋杀罗峰和梁刚柯的整个过程。
王医生说:“这两件案子炒得沸沸扬扬的,我已经很了解了。不过,王刚强有精神病的可能非常小。”
郭小成一看被打印成的15张A4纸的聊天记录,就知道“美好生活”是郭智。原来郭智三年前,去佳人餐厅吃饭时邂逅羞花闭月的冯美月,俩人一见钟情,感情迅速升温,不久便同床共枕,俩人海誓山盟,非他不嫁,非她不娶,但碍于罗峰的威慑,只能私下偷偷幽会。
“是啊,这是一个特殊的犯人,他暗恋一个女人,叫冯美月,他们连手都没有牵过,却对包养她的老板痛下杀手,后来冯美月和别人结婚了,他又设计谋杀了她老公,我觉得他的行为不可思议,认为他有精神病,所以才带他来鉴定。”
有一次,他俩的私情被罗峰发觉,罗峰非常生气,发誓说要找黑帮做了郭智,并且预付给杀手两万元,冯美月跪下求罗峰放过郭智,罗峰说放过他可以,但不许她以后再和他来往,冯美月只好含泪答应罗峰。
“基本上没问题,王刚强的智商非常高,接近140,这种人占人口的十万分之一,只有大学教授才可能达到,但是,他的情商才98,偏低,这种人很难管理自己的情绪。”
其实罗峰当时只是吓吓冯美月而已,并不是真的想杀郭智,罗峰还没到让感情冲昏头脑的地步。
黄俊松先带着王刚强离开,郭小成问:“王医生,结果怎么样?”
郭智知道这事后,他感到罗峰是顶在他胸口一把尖刀,如果不除掉他,后患无穷,但郭智清楚,杀人是要偿命的,只有借刀杀人才是上上策,于是他到处物色对象。
做完这些,已经是傍晚了,快到了下班时间,刚好所有程序都已经完成了。
有一天,郭智去第三监狱看望吕监狱长,有意在服刑人员中挑选杀手,他深深知道有前科的人作案经验丰富,胆大细心,而且特别需要钱,不少刚刚出狱的人会因钱铤而走险。
所有的测试其实就是王刚强与医生之间的对话,在不断的对话与提问中来对王刚强进行测试,问题根据王刚强的反应临时调换,这些都不是事先准备好的,医生出了一套题目,以选择和判断题居多,内容根据王刚强的情况而定……
当他看到了王刚强的资料后,惊喜无比,没想到监狱中竟然有这么高智商的人!他当下向吕监狱长许诺:如果王刚强出狱要租房,他会打8折出租给他,甚至更低,他说同情王刚强的命运,欣赏他的才华和努力好学。
然后进入精神检查,这是靠医生临床与王刚强进行沟通。检查内容包括测试智力,使用韦氏智力测验,对情感、思维能力、意识、个性等量度测试。
吕监狱长不知是计,把王刚强介绍给郭全,王刚强果然在郭全家住下。
首先对王刚强进行身体检查,做脑电图、做CT、磁共振、生化检查,看王刚强是否有器质性病变,大脑里有没长瘤,大脑和其它器官有没发生影响精神正常的病变。
王刚强出狱后,郭智已经移民加拿大两个月了,他对冯美月说老鼠已经出笼。请用心关注,但不要先去找他,只需把网张开,鱼儿一定会上钩。
所以相互打过招呼后,便很快进入鉴定程序。
果然,王刚强在佳人餐厅邂逅冯美月,其实这一切不是偶然,都是郭智周密的安排。
到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已经有三个专家坐在那里等候,这三个专家是郭小成的老相识,江北分局每次有嫌疑人需要做精神病鉴定时,都由郭小成把嫌疑人带到这里。
当然,如果王刚强没有租住郭全的房子,冯美月会也找一个机会邂逅王刚强,然后引诱王刚强上钩,除非王刚强离开南江,在别的城市生活。
他们到市第一精神病院,为了不受外界的影响,也不影响外界,他俩带着王刚强从医院后门走特殊通道。
冯美月遇到王刚强后,在郭智的授意下,故意对王刚强表示亲密,以至使王刚强误认冯美月对他有意思。
上车后,王刚强眯上双眼,进入了老僧入禅的神态,似乎外面的一切都和他无关,许多杀人犯此时此刻都会下意识地看看外面的景色,尽管车窗被都被关上,窗外的景色有些模糊不清,但对生命的渴望是每个犯人的本能,而王刚强好像迷失了本能。
之后,冯美月让王刚强知道罗峰虐待她,她无法承受,王刚强因此对罗峰动了杀机,并且在冯美月的暗示下,实施了谋杀。
“走吧。”王刚强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镣,一步一步向外走去,郭小成和黄俊松一左一右抓住他的双手,慢慢向警车走去。
冯美月为了获得更多财富,在加拿大和郭智过上更好的生活,必须和梁刚柯结婚,从而把王刚强激怒,产生谋杀梁刚柯的动机,结果,一切都像郭智所安排的那样,王刚强为了夺回冯美月,他再次谋杀了梁刚柯,冯美月从而得到了梁刚柯的巨额财产。
“那是我们的事。”
冯美月当时来刑警队揭露王刚强,也是她要下的一步棋,并不是害怕王刚强威胁她,她心里很清楚,王刚强宁可自杀,也不会杀害冯美月,所以,她把王刚强送进监狱,是为自己除去了去加拿大的绊脚石。
“怎么不敢,只是结果一定会让你失望。”
为了掩人耳目瞒天过海,冯美月办起美瞳影视文化传播公司,把所有财产全部转换成现金,通过洗钱公司,汇往加拿大……
“你不敢跟我们去吗?”
整个过程非常周密高超,这一切都是出自老奸巨猾的郭智之手,其实王刚强和冯美月都是被他利用的一个棋子。
“不用枉费心机,我的精神绝对没问题。”
郭智可以说是个天才犯罪家,当下没人几个人能和他相比美——郭小成看完他们的记录后,不禁大为惊叹。
“如果你说的属实,我们怀疑你的精神有问题。我们现在来想请你配合我们去做精神病鉴定。”
有了这些证据,就有理由对冯美月进行公开调查,并可以禁止她出境,直到结案为止。
“绝对是。”
只可惜冯美月已经把1200万汇往境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追回。
“我看不是吧?”
郭小成打电话给出入境管理局,叫他们查询冯美月是否有申请出境。
“是我一时糊涂。”
管理局的人回答说:冯美月已于一星期前申请去香港旅游,并得到出境允许。郭小成感到事情严重,打电话给冯美月,结果冯美月的手机关机。
“根据我多次和你交谈,了解你是一个头脑灵活智慧过人的人,如果她没有给你什么承诺。或者暗示,你怎么走上杀人的不归路?”
郭小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冯美月可能已经不在国内了,如果这样,真的太遗憾了,一旦她出境了,即使有国际刑警组织协查,也得花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是我脑残,误会她会和我在一起。”
他到东方航空公司查询冯美月是否有购买机票,得到的回答是:冯美月将乘坐今天下午2:30时的航班去香港旅游。
“既然这样,你怎么有把握杀了罗峰之后,她会和你在一起?”
郭小成看了一下手表,此时已经下午12:40时了,必须马上赶到白帆机场,阻止冯美月出境。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