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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你说,我搞到了很有价值的线索。”
莫非平根不是真凶?然而随着调查的推进,我们发现平根过着相当豪奢的生活。他开着高档进口车,频繁出入赛马场、自行车赛场之类的场所,在东京银座的酒吧挥金如土。作为一家中等规模的制药公司的课长,他的收入应该还是不错的,而且他还没成家,能自由支配的钱肯定也比较多,可闲钱再多,这个花法也太反常了。奢靡的背后,极有可能是通过倒卖吗啡给白岚会得来的不义之财。而且要是布田知晓了这个秘密,平根就有了充分的行凶动机。布田的为人有口皆碑,除了平根,警方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能有动机的人了。
牧村警部一脸的不耐烦。
于是搜查本部推测平根伪造了不在场证明,决定开会讨论一番。
“你来干吗啊?”
“也许布田的死亡时间比我们预想的更早。”
真壁的一番自问自答,招来在场警员的一致白眼。
我在会上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有空才怪呢,这可是搜查本部啊。”
“更早?此话怎讲?”牧村警部问道。
一个彪形大汉扯着破锣嗓子走进搜查本部——他正是组织犯罪对策课的真壁警部。
“平根是正午见到表亲们的,他说自己上午一直在家里打扫卫生、洗衣服。莫非他是上午去布田家行凶的,然后用某种方法把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往后挪了?”
“哟,有空不?”
“怎么个挪法?”
七月二日,星期日。这天早晨……
“比如降低尸体的温度,延缓尸体现象的发展速度?”
我们这些一线警员都气得咬牙切齿。那个叫“上川哲史”的人购买的FN勃朗宁就是杀害布田的凶器,这一点绝对错不了。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然而我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怎么降温呢?”
瓦尔特PPK和FN勃朗宁的发货时间分别是两个月前和三个月前。警方赶往留存这两个包裹的邮局了解情况,无奈时隔太久,两家邮局的职员连自称“远山公司”和“上川哲史”的人来取过件这件事都不记得了,监控摄像头的录像数据也被覆盖了,无从得知买家究竟是何许人也。
“利用空调的冷风。案发现场的房间是装了空调的。”
瓦尔特PPK的买家叫“远山公司”, FN勃朗宁的买家叫“上川哲史”。果不其然,这两个人的地址都是假的,名字当然也真不了。他们去窗口取件时出示的证件恐怕也是伪造的。
“要想把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从‘上午’后移到‘下午两点以后’,光靠空调的冷风肯定不够吧。”
然而,“收件人自行去窗口取件”也造成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收件人地址可以瞎编乱造”。更要命的是,只要提前准备好伪造的身份证件,连收件人的姓名都可以是假的。
“那冰箱呢?把尸体塞进冰箱冰冻怎么样?冰箱的制冷效果肯定比空调好得多。”
存局候领是邮局提供的一种服务,收件人直接去邮局的窗口取件,而不是让邮递员送货上门。寄件人只须指定留存的邮局,再写明收件人姓名与住址,邮件就会被暂时保管在邮局。然后收件人再去邮局窗口凭证件取件。如果你不想让家人知道自己收到了邮件,或不方便在家收件,用这种服务就很方便了。
“布田家里只有单人用的小冰箱,根本装不下他啊。”
问题是,这两把枪的买家都办了“存局候领”。
这倒是,警部的意见非常中肯。
我所在的县警也接到了通知。数据显示,本县共有两名买家:一个买了7.65毫米口径的瓦尔特PPK,另一个买了FN勃朗宁M1910。后者正是本案的凶器,连序列号都完全吻合。这个买家就是凶手,绝对错不了。这条线索振奋了搜查本部的所有人。
“平根大概不是真凶吧……”一位警官说道。
买家足有五十多人,遍布日本全国。警视厅立即将相关数据发送至买家所在地的警局。
牧村警部却摇头道:
六月二十八日,警视厅逮捕了一名将据点设在东京都内的手枪贩子。在线接单后用邮政小包寄到买家指定的地址是他的惯用伎俩。警视厅没收了他的电脑,找到了一个Excel文件,里面记录了他卖出的手枪的名称、序列号、随包裹寄出的子弹数量、金额、收货地址、下单日期与发货日期。
“不,我认为真凶就是平根,这是不会有错的。新来的说得没错,他是用某种方法把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往后挪了。阿下,新来的,你俩再去会会平根。”
3
下乡巡查部长与我再次赶往平根家。那天是周六,所以平根不用上班。我们提前跟他打了招呼,表示想找他再确认一些事情。
后来,我们请平根找来布田的同事,和他们打听了一下布田遇害可能的原因,可大家都是连连摇头,毫无头绪。他们口中的布田就是个标准的三好青年。
“新来的,你还挺卖力的嘛。”在前往公寓的途中,下乡巡查部长对握着警车方向盘的我说道,“四月刚破了凶手的不在场证明,这一回又发表了决定调查方针的推论。”
“没有啊,完全没提过。”
“呃,您过奖了……”
“那他有没有提起过在收集LP的过程中碰到的纠纷啊?”
这话听得我心里直冒冷汗。毕竟四月的那个不在场证明并不是我推翻的,能破案多亏了“美谷钟表店”的店主。可我又不能让大家知道我擅自泄露了搜查机密,只能怀着愧疚,在会上装出一切都是我想出来的样子。
“我好像听他提起过,说那是他父母留给他的遗产。他不是有很多LP唱片吗?据说那原本也是他父亲收藏的。”
“以后啊,你要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就尽管说出来。”
“布田先生住的好像是独门独院的房子。三十岁的单身汉住这样的房子还挺少见的吧?”
“……好的。”
“生产管理课平时是完全接触不到顾客的。虽然敝社也遇到过投诉狂,但负责应对的是其他部门的同事。”
这种感觉就像是考试作弊拿了好成绩还被老师表扬了一样。
“有没有出现过‘投诉狂’上门闹事的情况呢?”
我们把车停在公寓跟前,坐电梯上到九层,按下902号房的门铃。平根很快就应门了。
“不会吧,不过是统一管理工厂生产的医药制品,怎么可能招人忌恨呢?”
“二位还有什么要确认啊?”
“有没有可能是‘生产管理课员工’的身份让他招人忌恨了?”
平根把我们带到餐厅兼厨房,略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平根嘴上谦虚,但言语中透着满满的自负。
“请问案发当天上午您都做了些什么呢?”下乡巡查部长说道。
“对公司来说,每个部门都是不可或缺的,不过在维持敝社的医药制品质量、保障市场供给这方面,说我们是最重要的部门倒也不为过。”
“上午?”
“那应该是比较重要的部门吧?”
平根脸上仿佛有一抹慌张闪过。我心想:有戏!
“我们的主要工作是统一管理工厂生产的医药制品。”
“您问那天上午的事情做什么?布田不是下午两点到三点遇害的吗?”
“生产管理课是负责哪块业务的呀?”
“我们发现案发时间可能不是那个时间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