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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塞了一毛钱在投币电话里,打给我住的旅馆。没有留言。那晚当班的前台是个黑白混血儿,喝咳嗽糖浆成瘾,不过似乎不妨碍他的正常生活。他甚至依然能拿着水笔做《时报》上的填字游戏。我说:“雅克布,帮我一个忙。打这个号码,就说你找钱斯。”

“差不多吧。”

罗亚尔提到的另一个地方在西九十四街上,我请出租车司机送我去那儿。已经过了凌晨两点,我开始感到疲惫。我又走进一家酒吧,又见到一个黑人在弹钢琴。这架钢琴听上去有些跑调,但出问题的也许是我自己。客人里的黑人和白人大致数量相当。有很多成双成对的黑白组合,但黑种男人身边的白种女人更像女友,而不是妓女。有几个男人打扮得很招摇,但没有人身穿我在北边一英里半的酒吧里见过的全套皮条客行头。就算这家店里弥漫着放浪形骸和金钱交易的气息,也比哈莱姆和时代广场附近那些夜总会来得微妙和含蓄。

“无所谓。重点是这位和蔼的小老太有个绅士朋友,一位鳏夫,和她年纪差不多。他一周会有两三个晚上去她家,她做乌克兰饭菜给他吃,他们偶尔会去电影院,只要能找到一部不是满银幕都是男女交配的电影就行。总而言之,一天下午他去她家,他兴高采烈,因为他在街上捡到了一台电视机。有人把它当垃圾扔在街上。他说大家都发疯了,居然把好端端的东西扔掉,他很擅长修理东西,老太太的电视刚好坏了,而这台是彩色的,屏幕有她那台两倍大,也许他能修好给她。”

我主动离开,免得这种事发生。一辆无证出租车在等红灯。面向我这边的车门坑坑洼洼,挡泥板断了一个,我不确定这和司机的驾驶技术有没有关系,反正还是坐了上去。

“然后呢?”

也许我该待在家里。我的出现制造了紧张气氛,我能感觉到狭小店堂里的空气越来越凝重。迟早会有人过来问我,你他妈以为你在这儿干什么,而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像样的答案。

“然后他插上电源,打开电视,看看情况如何,结果电视爆炸了。他失去了一条胳膊和一只眼睛,爆炸时鲁丹科夫人就站在电视前,她当场丧生。”

也许我该去波塔姆金经销店问问。

“那是什么东西,炸弹吗?”

我右边的男人朝酒保钩了钩手指。“同一个杯子,再给我满上,”他说,“别让味道跑掉了。”酒保给他杯子里倒了一量杯的轩尼诗,然后加上四到五盎司的冰牛奶。这种调法以前叫白色凯迪拉克。现在也许还这么叫。

“猜对了。你在报纸上看见报道了吗?”

可惜过这种生活的人从不赊账,因为他们无论做什么买卖都用现金。他们甚至用现金买汽车,他们会大摇大摆走进波塔姆金汽车经销店,数出一张张百元大钞,当场把凯迪拉克开回家。

“肯定是我看漏了。”

左右两边的男人都转过去背对我。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身穿不起眼的正装和灰色的大衣。我的正装需要熨烫了,而我的帽子就算被风吹走也不会变得更难看,而我站在这儿,左右两边都是时尚标杆,衣服的剪裁倍显肩宽,还带夸张的大翻领和蒙布料的纽扣。皮条客以前会去百老汇大街上菲尔·克朗菲尔德<a id="noteBack_3" href="#note_3">[3]</a>的店里排队买这样的正装,但克朗菲尔德的店已经歇业,我不知道他们如今都去哪儿买衣服。也许我该去查一查,说不定钱斯在店里有记账户头,我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

“嗯,已经过去五六个月了。他们查下来,认为有人在电视机里安装了炸弹,但本来是送给另外某个人的。也许是黑帮仇杀,也许不是,因为老先生只知道自己捡到电视机的街区,而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重点在于,无论收到那台电视机的是谁,疑心病都足够重,直接把它放进了垃圾箱,结果害死了鲁丹科夫人。我见到卢,情况很可笑,因为他不知道该找谁泄愤。‘怪这个操蛋的城市,’他对我说,‘都怪这个天杀的操蛋城市。’但这么说有什么意义呢?你住在堪萨斯正中间,忽然吹起龙卷风,拆散你的屋子,扔得满内布拉斯加都是。这就叫天灾,对吧?”

我没在吧台前认出任何人。我站在吧台前,喝了一杯苏打水,看着吧台镜子里映照着的后墙,以及墙边的十五二十张黑色面孔。今天晚上我不止一次地想到,也许钱斯就在我眼前,只是我不知道。在场的三分之一男性都符合我所知道的钱斯的体貌特征,稍微放宽一点标准的话,其他那些人里的一半也能包括在内。我到现在都还没能见到他的照片。我在警方的内线没听过这个名字,假如钱斯是他的姓,那警方档案里也没有他的犯罪记录。

“大家是这么说的。”

我向北拐了个弯,踏上圣尼古拉斯大道,又走了几个街区,来到喀麦隆俱乐部。这地方很像凯文·斯茂酒吧,算是它的廉租区版本,用点唱机代替了现场演奏的音乐。男洗手间很脏,马桶隔间里有人在使劲吸气。我猜是在用鼻孔吸可卡因。

“老天爷在堪萨斯用的是龙卷风,在纽约就用做了手脚的电视机。不管你是上帝还是其他什么角色,反正都是随地取材。你要再来一杯可乐吗?”

罗亚尔提到的几个地方之一在哈莱姆的圣尼古拉斯大道上。我步行到一二五街,这条街宽阔而繁忙,灯火通明,但我一个白人走在黑人区的街道上,某种并非完全无理的恐慌感渐渐笼罩了我。

“暂时不了。”

“我对他没什么喜不喜欢的。我的朋友都是生意伙伴,马修,钱斯和我没有生意往来。我和他都不想买对方卖的东西。他不想买我的货,我不想买他的女人。”他牙齿一闪,露出一个下流的笑容,“当好货全在你手里时,你就是大爷,根本用不着花钱买女人。”

“找我有什么事?”

“你不喜欢他。”

“我在找一个拉皮条的。”

“妈的,”他说,“哥们儿,他是拉皮条的。”

“第欧根尼在找一个诚实的人。这儿有一整片田地那么多,随便你选。”

他说了几个地方的名字。我已经去过其中之一,但刚才忘了说。我记下另外几个名字,然后说:“罗亚尔,他长什么样子?”

“我在找一个特别的皮条客。”

“那我该去哪儿找他呢,罗亚尔?”

“他们每一个都很特别,其中有几个甚至讲究过头了。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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