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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库涅夫拼命摇着手里的铃,连那些爱说话的人也赶紧停止了谈话。

保尔挽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向前走了几步,在一张长凳子跟前站住了。

“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呢?”老人嘟哝着,用力抽了口烟。奥库涅夫拉住他的手,把他拖走了。

“咱们坐一会儿吧。”保尔自己先坐了下来。

“老爷子,我们先上后台去一下。我让你见一个熟人,你一定会大吃一惊!”

茨韦塔耶夫手中的香烟忽明忽暗。

果然,区党委书记托卡列夫正朝他们走来。奥库涅夫迎了上去。

“茨韦塔耶夫,告诉我,你为什么老对我不满意?”

“瞧,他来了。”安娜说。

他们沉默了好几分钟。

“弟兄们,别着急。托卡列夫马上就来了,他一到我们就开会。”

“原来你要谈的是这个呀,我还以为是谈工作呢。”茨韦塔耶夫故作惊讶,不大自然地说。

奥库涅夫伸出一只手,示意大家安静。

保尔把自己的手掌紧紧按在他的膝盖上,说:

“快开会吧!”

“算了,季姆卡,别装模作样了!只有外交家才来这一套呢。你回答我:我为什么老是不合你的心意?”

“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茨韦塔耶夫不耐烦地动了一下身子。

奥库涅夫被拖进人群,大家七嘴八舌地问道:

“你干吗缠住我?我有什么不满意呢?我曾经亲自建议你来工作。你当时拒绝了,可现在倒好像是我在排挤你。”

“你们看,你们看,尼古拉今天容光焕发,活像只擦得雪亮的茶壶!”塔莉亚一看见奥库涅夫,就叫起来了。

保尔听出他话里没有什么诚意,但仍旧把手放在茨韦塔耶夫的膝盖上,激动地说:

“共青团可不是穿堂院,随便进进出出。”茨韦塔耶夫固执地,以一种粗鲁而蔑视的神情回答说。

“既然你不想回答,那我来说。你认为我会挡你的道,认为我作梦都想当书记,对不对?如果你不是这样想的,那就不会为了菲金的事发生争吵。这种不正常的关系会把整个工作搞糟的。假如这仅仅影响我们两个人,那就随它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但是,明天我们还要在一起工作,这样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唉,你听我说,我们之间没什么根本的利害冲突。你我都是工人。如果我们的事业对你来说高于一切,那你就把你的手伸给我,从明天起,咱们就做好朋友。要是你不愿把你头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丢掉,一意孤行,还想搞勾心斗角那一套,从而给事业造成损失,那么,我会为每一个损失跟你展开无情的斗争。瞧,我的手就在这儿,握住它吧,现在这还是同志的手。”

“有的人千方百计把吸收新团员的工作搞得复杂化,茨韦塔耶夫就是一个。”

柯察金非常满意地感觉到,茨韦塔耶夫那只骨节粗大的手放在他的手掌里了。

奥库涅夫走近他们的时候,听见了安娜说的最后几句话:

一星期过去了。正是下班的时候,区党委的各个办公室里都变得静悄悄的。但是托卡列夫还没有走,他坐在圈椅里,全神贯注地看着新收到的材料。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他的旁边是茨韦塔耶夫,两只胳膊很随便地支在钢琴盖上。这是个长着栗色头发,嘴唇轮廓分明的漂亮小伙子。他的衬衫领子敞着。

“进来吧!”托卡列夫应声道。

奥库涅夫带着保尔从工作人员进出的通道进了俱乐部的后台。在这个宽敞的大厅里,在舞台右侧的钢琴旁边,一群铁路上的共青团员紧挨着坐在一起。他们中间有塔莉亚·拉古京娜和安娜·博尔哈德。坐在安娜对面的是机务段的共青团支部书记沃伦采夫。他微微摇晃着身体,红润的脸像八月的苹果,头发和眉毛都是淡黄色的,身上穿了一件已经褪色的破旧不堪的黑皮夹克。

柯察金走了进来,把两张填好的表格放在区委书记面前。

生性乐观的奥库涅夫坐在桌旁,一面不停地吃着,一面把最近的各种新闻告诉保尔,还不时插上几句笑话。

“这是什么?”

奥库涅夫从一个口袋里取出一条用报纸包好的长长的鱼干,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两块面包,他将文件移到桌子边上,在空出来的地方铺上一张报纸,抓起鱼头,使劲在桌上摔打起来。

“大叔,这是要根除不负责任的表现。我想,是时候了。如果你同意的话,就请你支持我。”

“我找了它三天,一直没有找到!犹如石沉大海,无影无踪。现在我想起来了,是前两天沃伦采夫用它当灯罩的,后来他自己也找得满头大汗。”奥库涅夫小心地将那张纸折好,塞到床垫下面。“以后我们会把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的。”他自我安慰地说。“现在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去俱乐部。保夫鲁沙,来,坐下吧!”

托卡列夫看了看表格的名称,然后朝这个青年人注视了一会儿,默默地拿起笔来,在保尔·安德烈耶维奇,柯察金同志加入俄国共产党(布)的介绍人党龄一栏里,以刚劲的笔迹写上“一九○三年入党”,又在旁边规规矩矩地签了自己的名字。

奥库涅夫拿下那张烤焦了的纸,看了看上面的标题,用手掌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

“拿去吧,孩子。我相信,你永远不会让我这白发苍苍的老头丢脸的。”

“这一份恰好不是什么机密文件。你当灯罩用的那张倒确实是密件。边儿都给烤焦了。你看见没有?”

房间里又闷又热,大家都想尽快离开这儿,到车站附近的索洛缅卡区长满栗子树的林阴道上去!

保尔微笑着把信搁在一边,说:

“保夫卡,快结束吧,我都受不了啦。”热得满头大汗的茨韦塔耶夫央求保尔说。卡秋莎和其他人也齐声附和他。

“你这个强盗,瞧瞧,把我的房间弄成什么样子了!”奥库涅夫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喊叫着,“哎,同志,别忙,别忙!你可是在偷看机密文件啊!唉,真是引狼入室呀!”

柯察金将书本合上,小组学习结束了。

傍晚,当他回来时,房间的地上摊满打开的报纸,床底下的一大堆书也被拖了出来,一部分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桌上。保尔坐在床上,正在看中央委员会最近的几封来信,这是他从奥库涅夫的枕头下面找到的。

当大家起身要走的时候,墙上那架老式的埃里克松电话机令人不安地响了起来。茨韦塔耶夫提高嗓音,竭力压过屋子里的谈笑声,同对方交谈着。

区团委书记奥库涅夫把许多文件、证明和公函分别塞进几个衣袋——他非常讨厌公文包,一直把它扔在床底下——然后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才走了出去。

他挂上听筒,转身对保尔说:

“这些东西你都看一下。你生伤寒病,白白耽误了不少时间,看看这些,了解一下过去和现在的情况。我晚上回来,然后我们一起上俱乐部去。如果累了,你就躺下睡一会儿。”

“车站上停了两节波兰领事馆外交人员乘坐的专车。他们的灯不亮了。一小时后车就要开出,需要修理一下电线。保尔,你带上工具材料去一趟吧,事情挺紧急。”

潘克拉托夫一家等柯察金吃午饭,但没等到,他直到夜里也没回去。奥库涅夫把保尔带回他的住所去了。他在苏维埃大厦里有个房间,他尽其所有,好好招待了保尔,然后将几叠报纸和两大本区团委会议记录放在保尔面前的桌上,说:

两节亮晶晶的国际列车停在车站的一号站台。一节用作客厅的车厢窗户很大,里面灯火通明,旁边一节车厢漆黑一片。

“一定来。”

保尔走到富丽堂皇的普尔曼式客车跟前,抓住把手,打算走进车厢。

“奥莉加,你来吗?”

突然,有一个人从站房那儿飞快地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道:

“好,去他的,就这么办吧!”奥库涅夫同意了。“保夫鲁沙,我们上索洛缅卡去吧。今天我们在俱乐部召开积极分子大会。还没人知道你的情况呢,到时,我突然宣布:‘现在请柯察金发言!’这多棒!保夫鲁沙,你真是好样儿的,没死掉。要不然,你对无产阶级还有什么用处呢?”奥库涅夫开玩笑地结束了他的话,用手抱住柯察金,把他推到走廊上。

“公民,您上哪去?”

涅日丹诺夫安慰奥莉加说:“关于恢复柯察金团籍的事,不成问题,现在就给他签发团证。”他又接着说:“我也同意你们的意见,图夫塔是个形式主义者。这是他的主要缺点。但是,也得承认,他的工作还是很有条理的。凡是我工作过的地方,团委的报表和统计工作都是个没有解决好的大难题,简直没有一个数字是可信的。而我们这儿的统计工作却很出色。你们自己也知道,图夫塔有时在他办公室里一直干到深夜。所以,我想:要撤换他随时都可以。但是,如果换上另外一个小伙子,人倒挺朴实,但对统计工作一窍不通,那么,官僚主义是没有了,可统计工作也完了。还是让图夫塔继续干吧。我来好好批评他一顿。一段时间内这会起作用的,以后看情况再定。”

这声音挺熟悉。保尔回头一看,来人穿着皮夹克,戴着宽檐制帽,细长的鹰钩鼻子,目光警惕,流露出不信任的神情。

团省委书记宽厚地微笑着,倾听奥库涅夫、奥莉加和其他人所提出的撤换图夫塔的要求。

他是阿尔秋欣。这时,他才认出了保尔。于是,他的手从保尔肩上滑落下来,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严厉了,但眼睛仍疑惑地盯着那只工具箱。

“应当把他撤职,送到码头上,在潘克拉托夫那儿当一年搬运工人。这图夫塔真是个最死板的条条主义者。”奥莉加气忿地说。

“你要上哪儿去?”

“我们去找涅日丹诺夫!他会使他开窍的。”奥库涅夫一面说,一面抱住保尔的肩膀,和同志们一起跟着奥莉加走了。

保尔简单说明了情况。这时,从车厢后面又出来一个人。

最后,保尔把他同图夫塔的谈话也告诉了同志们。大家都气愤地叫了起来。奥莉加狠狠地瞪了图夫塔一眼,就到书记办公室去了。

“我马上把他们的列车员叫来。”

大家又让保尔把他所发生的事从头讲述了一遍。同志们出自内心的喜悦,真诚的友谊和同情,热烈的握手,用力、友好地拍肩打背,使保尔把图夫塔抛置脑后了。

保尔跟着列车员上了那节作客厅用的车厢。那儿坐了几个穿着时髦的旅行服装的人。一张桌子上铺着带玫瑰花图案的绸台布,桌子旁边坐了个女子,背对着门。保尔进去的时候,她正在与一个站在她对面的高个子军官交谈。保尔一走进去,他们就停止了谈话。

图夫塔手里的那支铅笔笔尖折断了。他把铅笔往地上一扔,还没来得及回击保尔,一大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了房间。他们中间有奥库涅夫。大家见了面,惊喜交加,没完没了地仔细询问保尔的情况。几分钟之后,又有一群青年人进来了,尤列涅娃也在其中。她有点不知所措,但十分高兴地,长时间紧紧地握住保尔的手。

保尔迅速检查了车厢里通往走廊的电线,没有发现毛病。他从车厢里出来,继续检查。那个胖列车员寸步不离地紧随其后。这人脖子粗得像拳击手,制服上钉了许多刻有独头鹰的大粒铜纽扣。

“哈!哈!哈!哈!”图夫塔的助手再也不能保持中立,忍俊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到旁边那节车厢去看看吧。这里没有毛病,电池也不坏。看来,问题一定出在那儿。”

“好吧,”柯察金以一种讥笑的口吻平静地说,“你当然可以给我扣上一顶‘破坏统计工作’的帽子,可是,你倒是说说看,你用什么妙法来惩治事先没有递交申请书,突然就死了的人呢?这种事儿谁都可能碰上,说病就病了,说死就死了,这方面的条令指示,大概还没有吧。”

列车员把门上的锁打开,他们走进了黑暗的走廊。保尔用电筒照着电线,很快找到了短路的地方。几分钟之后,走廊里的第一盏灯亮了,暗淡的灯光洒在走廊上。

保尔不慌不忙朝门口走去,但想起了什么,又回到桌旁,把放在图夫塔面前的那张书记写的条子拿了回去。图夫塔注视着保尔的一举一动。这个长着两只大招风耳的年轻“小老头”,一副警觉戒备的样子,既盛气凌人,又吹毛求疵,真让人又可气又可笑。

“必须把这个包厢打开,那里的灯泡要换,都烧坏了。”柯察金对一直跟着他的人说。

图夫塔用威胁的口吻说着,同时故意示威似的把一卷未拆封的信件放到面前,摆出一副这事已不必再谈的神气。

“那我还得去找太太,钥匙在她那儿。”列车员不愿意让保尔单独留下,就让保尔跟在他的身后。

“不用你来教训我,我是对工作负责。上面发指示是让我执行,不是让我违反。至于你侮辱我,说我是‘耗子’,我可要控告你的。”

那女人第一个走进包厢,保尔跟在她的后面。列车员站在门口,他那肥胖的身子把门都给堵住了。首先映入保尔眼帘的是壁网里两只精致的手提皮箱,一件随意扔在沙发上的绸外套,窗旁小桌子上的一瓶香水和一个翡翠色的小粉盒。那女人在沙发的一角坐下来,整理了一下她那淡黄色的头发,留心地看保尔干活。

图夫塔一下子跳了起来,仿佛被跳蚤咬了一口。

“太太,请允许我出去一会儿,少校先生要喝冰镇啤酒。”列车员一副奉承讨好的样子,说话时,费力地把那胖得像水牛般的脖子弯下来,鞠着躬。

“你还是老样子?一个年轻小伙子,却比省档案库的老耗子还要差劲。图夫塔,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人味呢?”

那女人像唱歌似的拖长了腔调,娇声娇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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