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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赫来的失踪和回家后的孤寂感使他的心情十分压抑。灰蒙蒙的公路像一条带子拐向右方,路面上残留着春雨的泥泞,还有堆积着褐色泥浆的坑坑洼洼。
以后,他与冬妮亚再也没有见面。在大肆屠杀犹太人期间,保尔和电工一起忙着把逃命的犹太人安置在配电站躲避起来,和冬妮亚的口角早被抛置脑后。可是,今天他却非常希望见到冬妮亚。
路边有一座房子,墙面已经剥落,像长满疥癣一样。公路拐过这所莫名其妙矗立在那儿的房子,分成了两股岔道。
“那就尽管让他们来吧,我可再也不会登门了。”说着,向栅栏门跑去。
十字路口供应矿泉水的售货亭已被毁坏,门破了,招牌倒竖着。维克托·列辛斯基正在这儿与丽莎告别。
保尔走下通往花园的台阶,斩钉截铁地说:
维克托把丽莎的一只手握在自己手中,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眼睛,问:
“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和我说话?我从来就没有问过你和什么人交朋友,和什么人来往。”
“您一定会来吧?您不会骗我吧?”
冬妮亚克制住心中的气愤,打断他的话,说:
丽莎娇媚地答道:
“没必要把我放在这帮家伙面前展览,我和他们坐不到一块儿。也许你喜欢他们,但是我恨他们。我不知道你和他们是朋友,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到你这儿来的。”
“我一定来,一定,不骗您。”
保尔把她的手从肩上摔开,不客气地说:
她用卖弄风情的眼睛对他妩媚地一笑,走了。
“你干吗要走?我是有心想让他们与你认识认识。”
丽莎刚走出十步,就看见两个人从拐弯处上了大路,走在前面的是身体敦实、宽胸厚背的工人,他的上衣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的条纹水兵衫,黑色的压舌帽低低地压至额际,一只眼睛又紫又肿。
保尔陡然转身,飞快地穿过昏暗的餐厅,向门口走去。冬妮亚跑了出去,在门口的台阶上,才追上保尔。她一把抓住保尔的双肩,激动地说:
他的双腿微微弯曲,迈步有力,穿着短统黄色皮靴。
丽莎慢慢站起身来,以好奇的目光细细打量着保尔。
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是一个身穿灰色军服、腰间挂着两个子弹盒的彼得留拉匪徒,他端着步枪,刺刀尖几乎抵着前者的后背。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匪徒戴着毛茸茸的皮帽,一对细细的小眼睛警觉地盯着被捕者的后脑,被烟熏黄的小胡子向两边翘着。
保尔在门口默默不语地站了几秒种,用不友好的目光瞪着维克托。冬妮亚急于打破这令人尴尬的静默,她边请保尔进来,边对丽莎说:
丽莎稍稍地放慢了脚步,走到公路的另一边。这时,在她后面的保尔也已上了大路。
维克托也立即认出了保尔,他那两道箭一般的细眉毛惊讶地扬了上去。
当他向右拐弯往家里赶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两个人。
房子中央的小桌子周围坐着三个人:黝黑俏丽的中学生丽莎·苏哈里科,她生着一张任性、动人的小嘴,梳着娇媚的发式;另一个是保尔不认识的小伙子,细高的个子,穿着讲究的黑色上衣,润发剂把头发抹得光滑油亮,灰色的眼睛里显出寂寞无聊的神情;坐在他们中间的是穿着非常时髦的中学制服的维克托·列辛斯基。冬妮亚推开门的时候,保尔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
他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是朱赫来,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们还不认识吧?这是我的朋友保尔·柯察金。”
“难怪他没有回来!”
走进房间,她面带微笑,对坐在桌边的几个年轻人说:
朱赫来越走越近了。保尔的心怦怦狂跳,脑子里闪过一连串想法,但就是理不出一个头绪。时间太短促了,一时拿不定主意。只有一点是明确无疑的:朱赫来这下子完了。
冬妮亚抓住保尔的一只衣袖,说:“我们进去吧。让他们和你认识认识,会有好处。”她用一只胳膊搂着保尔,带他穿过餐厅,来到她的房间。
保尔看着走过来的朱赫来和彼得留拉匪徒,焦虑万分,心里乱成一团。
保尔转身想走。
“怎么办?”
“我来了几个客人。我没有想到他们会来,保夫鲁沙。不过,你不能走。”
在最后时刻他才想起口袋里的手枪:等他们走过去,对着那个端枪的背上开一枪,朱赫来就得救了。瞬间作出的决定使他拿定了主意。他拼命咬紧牙齿,咬得发疼。他记得,昨天朱赫来刚对他说过:“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必须有一群勇敢的弟兄……”
晚上,听到他的敲门声,冬妮亚打开了宽大的正门,略带歉意地说:
保尔飞快地向后瞟了一眼:通往城里的路上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前面的路上,一个穿着短风衣的妇女急匆匆走了过去,她不会碍事的。十字街口另一侧大街的情况,他看不见,只有远处通往车站的路上有几个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