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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帕夫柳克猛一挥手,对着指挥的后背抽了一鞭。
上路了。走在前面的是副官帕利亚内察和萨洛梅加,后面是散乱的警卫连。
乐队指挥未加理睬。
晨雾已经消散,前面到了富克斯百货商店,商店的招牌已经锈迹斑斑。帕利亚内察在这幢两层楼房前拉住了缰绳。
“来一个劲头大的戈帕克!”
他那匹细腿的灰马不安分地跺着路面的石头。
帕夫柳克浑浊的眼睛盯着神甫长女的大腿,用舌头舔舔干燥的嘴唇,穿过舞圈,径直走到乐队跟前,靠着栏杆,用力甩了一下柳条马鞭,喊道:
“呶,上帝保佑,我们就从这儿开始吧。”帕利亚内察说着,从马上跳下来。“喂,弟兄们,下马!”他转身对围拢过来的骑兵们说:“好戏开场了,弟兄们,可别去砸人家的脑袋,收拾他们的机会多得很;女人也是,如果瘾头不大,熬到晚上再干吧。”
帕夫柳克用肩膀推开人群,走进舞圈。
有个骑兵露出满嘴的大牙,不满地说:
副官的舞伴是神甫的长女。她跳得正欢,裙子在飞快的旋转中像扇子般张开,不太雅观地露出了丝织内裤,逗得过着军营生活的士兵们乐不可支。
“这不对劲,少尉老爷,要是她心甘情愿呢?”
“这个人是谁?”站在舞圈外的人们交头接耳,低声询问。这时,戈卢布的副官正领着一帮人跳着豪放的密里查舞。
周围哄堂大笑。帕利亚内察以赞许的目光看着说话人:
来者立即引起会场的注意,高大臃肿的帕夫柳克特别引人注目。他穿着上等料子的弗仑奇式军官制服,蓝色近卫军长裤,戴着茸茸的毛皮高帽;毛瑟枪斜挎在肩,衣袋里插着一颗手榴弹。
“当然喽,如果她心甘情愿,那你就干吧。这事儿谁也无权禁止。”
帕夫柳克不屑一顾地看看他们,用肩膀一拱,推开了一个士兵。在他身后的十二个人随后也同样闯了进去。他们的马匹就拴在附近的栅栏旁。
帕利亚内察赶到紧闭的商店门前,使劲踢了一脚,但结实的橡木门纹丝不动。
“票呢?”
不该从这儿下手。帕利亚内察手持军刀,拐过弯,向富克斯的住家门口跑去,跟在他后面的是萨洛梅加。
在剧院入口处,两名佩戴武器的彼得留拉士兵拦住了帕夫柳克。
起初,屋里的人听到了街上的马蹄声。当马蹄声在铺子附近停止,随即又从墙外传来说话声时,他们的心仿佛被揪了出来,身子也吓得软瘫了。这时,屋里只有三人。
“呵呵,这儿挺快活。”他转身对身旁的哥萨克大尉说:“古克马奇,下马,我们也去乐一乐,找两个称心的娘们玩玩,这儿的娘们多得很哪。喂!斯塔列日科,把弟兄们安排到各家各户住下!我们留在这儿,卫队跟着我。”说着,他跳下马来,笨重的身躯压得高大的马摇晃了一下。
大财主富克斯昨天就带着妻子和几个儿女逃出了城,只把十几岁的女仆,一个文静胆小,受尽折磨的姑娘丽娃留在这儿看家。富克斯怕丽娃一人不敢住在这空荡荡的大屋子里,便叫她把两位老人——父母亲接来,他们三人可以一起住在这儿,直到富克斯全家回来。
帕夫柳克拉住缰绳,在灯火辉煌,一片热闹景象的剧院门口停了下来。
起初丽娃并不十分愿意留下,但老谋深算的富克斯花言巧语地安她的心,说大屠杀也许不会发生。再说,他们从穷人身上又能榨到什么呢。他还答应回来后赏钱给丽娃买衣服。
“弟兄们,撤掉机枪,给头目老爷让路。”
现在,他们三人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忧心如焚,却又心怀侥幸,那些人只是路过?或许他们自己听错了,那些人不是停在他们的门前?或许只是一种错觉?但是,外面传来了敲打店门的声音,所有的希望顿时破灭。
一会儿,他从屋里跑了出来,命令道:
老父亲佩萨赫满头白发,他像受到惊吓的孩子,瞪着蓝色的眼睛,站在通往店铺的门边,轻轻祈祷,他以狂热信徒的全部虔诚祈求万能的耶和华让这所房子免遭不幸。站在旁边的老太听他喃喃细语,没有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请示司令部。”军官说完,便消失在路边的小屋里。
丽娃蜷缩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躲在橡木大橱的后面。
“我可以把队伍安置在哪儿?”帕夫柳克问。
粗暴、猛烈的撞门声吓得两个老人浑身打颤。
“是的。”一个军官迎上前去答道。
“开门!”又是一阵更猛烈的撞击,还夹杂着恶狠狠的咒骂声。
“我是头目帕夫柳克,后面是我的队伍。你们是戈卢布的人吗?”
两位老人连抬手拨下门闩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个模糊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走近岗哨,用醉醺醺的喑哑的声音吼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