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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的时候,他听见维克托对冬妮亚说:
“您终于来了。”她高兴地说。“这段时间,您到哪儿去啦?后来我又去过湖边,我把书忘在那儿了。我以为您也会来的。过来,到我家花园里来。”
保尔收起钓竿,拉断了钩在牛蒡草上的钓线,跳上大路。
保尔拒绝地摇了摇头:
“太棒了!太棒了!”她拍着双手叫道,“打得真漂亮!”
“不去。”
岸上的冬妮亚大笑起来:
“为什么?”她惊讶地扬起了双眉。
只听到牙齿格格作响,舒拉感到下巴处剧烈疼痛,舌头也被咬破。他惨叫一声,双手在空中乱舞乱抓,然后就扑通一声,笨重地跌入水中。
“嗯,您的父亲,他会生气的。您也会为我而挨骂。他会问您,为什么要把这个笨蛋带进花园?”
打!……
“保尔,您真是胡说八道。”冬妮亚生气了。“马上进来。我的父亲绝对不会说什么的,不信等会儿您自己就知道了。进来吧。”
“左脚站稳,右腿使力,微微弯曲,手身并发,自下往上,猛击下颌。”
她跑过去打开了栅栏小门,保尔犹豫不决地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去。
保尔上岸以后迅速转过身来,面对扑过来的舒拉,想起拳击口诀:
他们在花园里一张桌腿埋在土里的圆桌旁坐下。冬妮亚问:
暴跳如雷的舒拉在保尔身后又扑了上去,恨不得将保尔撕成碎片。
“您喜欢看书吗?”
舒拉站在齐膝的水中,锃亮的皮鞋和裤子都被浸透,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想挣脱保尔铁钳般的双手。保尔把舒拉拖入水中以后,又跳上岸来。
“非常喜欢。”保尔活跃起来。
“好啊!动真的啦!那就来吧!”他抬起手猛地一挥,往舒拉脸上狠狠打了一拳。接着,没等舒拉回过神来,又紧紧抓住他的学生制服,把他拖到水中。
“在读过的书当中,您最喜欢哪一本?”
保尔的胸口挨了一下,他已忍无可忍了。
保尔想了一下,说:
舒拉比保尔大两岁,是远近闻名的打架王,最爱惹是生非。
“《朱泽帕·加利波第》”。
舒拉却以为保尔要动手打他,于是向前扑了过去,用两手对着保尔的胸口猛力一推。站在池边的保尔双手一扬,身子晃了晃。但保持了平衡,没有掉下水去。
“是《朱泽培·加利波第》。”冬妮亚纠正道。“您很喜欢这本书吗?”
保尔跳了起来。他知道舒拉的父亲是机务段段长,阿尔青就在他的手下干活;如果他往那棕红色的肥脸揍上一拳,这小子必然要向父亲告状,那样事情就会牵连到阿尔青。只是因为这一点,保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立即还手。
“很喜欢。我已经看完六十八本了。每次领了工钱,我就买五本。加利波第,可真了不起!”保尔赞叹道,“他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我知道!他和敌人拼了无数个回合,每次都是他占上风。他还周游列国!哎,如果他现在还活着,那我就去投奔他了。他把有手艺的人组织起来,一起为穷人拼搏。”
“舒拉,你真不害臊!”冬妮亚喊道。
“要不要看看我们家的藏书?”冬妮亚说着,拉起他的手。
“什——么!”舒拉大动肝火,“你还顶嘴,该死的东西!从这儿——滚开!”他抬起脚来朝装着蚯蚓的铁罐猛地一踢,铁罐在空中翻了几翻,咚的一声掉进水里,激起的水花溅到冬妮亚的脸上。
“不,我不进去。”保尔断然回绝。
“你小声点,干吗扯着嗓子乱叫?”
“您干吗这么执拗?是不是害怕?”
保尔抬起头,忿忿地看着舒拉:
保尔看看自己的光脚板实在太脏了,他搔搔后脑勺,说:
“马上收起你的钓竿,滚开!”见到保尔毫无动静地继续钓鱼,他又催促道:“快滚!快滚!”
“您妈妈,或者您父亲会不会把我赶出来?”
冬妮亚还未及阻拦,他已经到了坡下,走到正在钓鱼的保尔面前:
“还说这种话!我可真要生气了。”冬妮亚发脾气了。
“打搅谁?”舒拉问。“呵,就是他?”这时他才看见坐在灌木丛中的保尔。“瞧,我马上就让这小子走开。”
“干吗生气?列辛斯基家就不让我们进屋,只让我哥哥待在厨房里说话。有一次,我有事去找他们,内莉都没有让我进房间,大概是怕我弄脏他家的地毯。鬼知道。”保尔笑了。
“不,我们会打搅别人的,这儿已经有人在钓鱼了。”冬妮亚答道。
“走吧,走吧。”她抓住保尔的双肩,友好地把他推上阳台。
他履行了介绍维克托与冬妮亚认识的许诺,想留下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
冬妮亚领着保尔穿过餐厅,走进房间。房间里有一只很大的橡木书橱。她打开橱门,保尔看见了一排排整齐的书,约有几百本。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书,这笔财富令他惊羡不已。
“我马上再拿一副来,”舒拉热切地说,“您先用我这一副,我马上就拿来。”
“我们现在就来给您找一本有趣的书。您要答应,以后常到我们这儿来借书,好不好?”
“我没有带钓鱼竿。”冬妮亚说。
保尔高兴地点点头。
“您今天怎么不钓鱼呢?”舒拉尽力找出话题。
“我就是喜欢看书。”
维克托不好意思地把手伸给冬妮亚。
他们亲切、愉快地在一起度过了几个小时。冬妮亚还把保尔介绍给她的母亲。原来这也并不那么可怕,保尔对冬妮亚的母亲也产生了好感。
“对了,你们还不认识吧!”舒拉拉着维克托的手,匆匆地说,“这是我的朋友维克托·列辛斯基。”
冬妮亚把保尔领进她自己的房间,拿出了她的书和课本。
“不,我在看别人钓鱼。”冬妮亚回答。
梳妆台边有一面不大的镜子。冬妮亚把保尔推到镜前,笑着说:
“您好,图曼诺娃小姐。您在钓鱼,是吗?”
“您的头发怎么这么乱?您从来不理发,不梳头吗?”
舒拉和维克托走到冬妮亚面前。舒拉扔掉嘴角的香烟,学着时髦派头,深深鞠了一躬:
“头发太长了,我就把它剃光。别的还能怎么办呢?”保尔不好意思地分辩道。
“当然可以,趁她还没走,我们快点过去。昨天早晨她在这儿钓鱼的。”
冬妮亚笑着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把梳子,动作麻利地将他那蓬乱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那你能介绍我和她认识吗?”
“瞧,现在就完全不同了。”她打量着保尔。“头发应当好好梳理,要不您就像个野人。”
维克托打断他的话,问道:
冬妮亚又用挑剔的目光看看保尔那因褪色变成红褐色的衬衣和破旧的长裤,不过什么话也没说。
“呵,多么了不起的正人君子!其实,你们干的那些事情我们也知道。”
保尔已经觉察到她的目光,他为自己的这身打扮感到很不自在。
舒拉猛吸一口烟,啐一口唾沫,讥讽地回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