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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命令,阿尔青就匆忙赶回家来。他在院子里遇见保尔,立刻抓住他的肩膀,小声而严肃地问道:
叶尔马琴科反驳道:
“你有没有从仓库里带什么东西回来?”
“不过德国佬会命令把枪支上缴,大家还会交出去的。”
保尔本想瞒住枪支的事情,但不愿对哥哥撒谎,于是和盘托出。
布尔加科夫笑了:
他们一起走进板棚。阿尔青拿下放在梁架上的步枪,抽出枪栓,卸下刺刀,然后抓住枪筒举起来,使劲向栅栏的木桩上砸去。枪托被砸成碎块,四处飞散,剩余的部分被远远扔到花园后面的荒地上。阿尔青又把刺刀和枪栓扔进了粪坑。
“对,好主意!”叶尔马琴科兴奋地喊道。“分给工人和其他居民,谁想要就给谁,至少在他们忍无可忍时可以对德国佬骚扰骚扰。明摆着的事情,德国人来了,日子会很难过的。到了走投无路时,人们就会拿起武器。斯特鲁日科夫说得对,分掉。要是能运一部分枪支到农村去就更棒了,农民会藏得更加隐蔽。一旦德国佬敲诈勒索,嗨,这些枪支就派上大用处了!”
做完这一切,阿尔青转身对弟弟说:
“你说要分掉?”
“保尔,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该明白,枪可不是闹着玩的。我郑重地对你说:不准带任何东西回家。你知道,为这种事情连命都可能送掉的。你小心点,可别骗我。要是你把这种东西带回家,被搜出来,头一个被抓去枪毙的是我;你还是个毛孩子,他们不会碰你。现在就是这么个鬼年代,懂吗?”
布尔加科夫立刻转过身来,对他说:
保尔答应不带任何东西回家。
“干……干吗……烧掉?我……我想把……把武器分……分给居民。”
他们穿过院子往屋里走的时候,看见一辆马车在列辛斯基家门旁边停了下来,律师和他的妻子,还有他们的孩子内莉和维克托正在下车。
身体壮实,胡子拉碴的斯特鲁日科夫动了动身子,说:
“鸟儿又飞回来了。”阿尔青恨恨地说。“哼,好戏又开场啦。让雷劈死他们!”说着,进了屋子。
“同志们,现在谈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布尔加科夫接着说,“这是关于处理城里存放的武器的问题。这里有整整一个仓库的步枪,一共两万支,还是沙皇时期打仗留下来的。这些枪支堆放在一个农民家的板棚里,被人遗忘了。这件事是板棚的主人向我报告的,他想把这批枪支弄走……把这批枪支留给德国人,那当然是万万不可的……我的想法是把它们烧毁,而且现在就动手,赶在早晨出发前全部办妥。不过,烧起来也有危险,板棚在城郊,周围都是穷人的房屋,恐怕要殃及他们。”
保尔为步枪的事情整天都不开心。这天,他的朋友谢廖扎正在一个被废弃的旧板棚内,使出浑身的力气,在墙边用铁锹拼命挖土。他终于挖好一个大坑,把领到的三支崭新的步枪包在破布内,埋了进去。他不愿意把枪交给德国人。昨天夜里,他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怎么也舍不得把枪丢掉,于是,想出这个办法。
“对,我同意你的意见,叶尔马琴科。你们不反对吧?”他问其他两人。“不反对。好,就这么定了。我们给朱赫来留下一些钱,还有委任书。”
他用土把坑填平,又将虚土压得结结实实,然后弄来一堆垃圾和破烂堆在挖过的地方。他挑剔地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检查一遍,直至感到十分满意,才从头上摘下帽子,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布尔加科夫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让他们搜吧。就是找到了,他们也搞不清这是谁家的板棚。”
“我想,应当把水兵朱赫来留在这里。”叶尔马琴科走近桌旁说,“第一,朱赫来是本地人;第二,他是钳工,又是电工,可以在车站里找到工作;没有人知道他是我们队伍里的人,因为他要夜里才能赶到。他是个有头脑的小伙子,能够胜任这里的工作。依我看,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严峻的朱赫来在配电站已经干了一个月了,保尔不知不觉与他成了亲密的朋友。
布尔加科夫继续主持会议:“下一个问题是联络。既然我们是最后一批撤退,敌后的组织工作就落在我们肩上。这里是重要的铁路枢纽,城里有两个车站,我们要安排可靠的同志在车站工作。现在我们就决定一下,把谁留下来,大家提名吧。”
朱赫来常对这个司炉的助手讲解发电机的构造,并让他实际操作。
“叶尔马琴科,打仗要有战果,明明知道是去送死,还要让人们去做无谓的牺牲,这种事情我们不能干。这种做法也很可笑。敌人有整整一个师的兵力,还有重炮和装甲车跟着我们……叶尔马琴科同志,不能耍孩子脾气……”接着,他转向另外两人,做了结论:“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早晨撤走。”
朱赫来喜欢这个机灵的小伙子。空闲的日子,朱赫来常去看望阿尔青。他不苟言笑,但善解人意,总是耐心地听他们谈论各种家常琐事,特别是在母亲抱怨保尔淘气时,他更是如此。他善于好言安慰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常常使她丢开自己的烦恼和痛苦,振作起来。
布尔加科夫以不以为然的目光看了看他:
有一次,保尔走过配电站的院子时,朱赫来在木柴堆中间叫住他,笑着问道:
“那我们干吗要组织队伍?难道是为了不开一枪就从德国人面前撤走?依我看,我们应当在这儿和他们干上一仗,真讨厌再这样溜之大吉了……如果我能作主,我一定要在这儿打一仗。”他猛地推开椅子,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母亲说你喜欢打架,她说你就像一只好斗的公鸡。”朱赫来赞许地哈哈大笑。“打架并不一定是坏事,只是必须明白,应当打什么人,为什么打他。”
只有叶尔马琴科,就是白天保尔和他的朋友见过的那个人,否定地摇摇头:
保尔弄不清楚朱赫来是在嘲笑他,还是说的真心话。他说:
“布尔加科夫说得对。”
“我从不平白无故地打架,我总是有道理的。”
穿着工装上衣,最年轻的指挥员也表示同意:
朱赫来出其不意地提议说:
“我……我支……支持布尔加科夫。”
“要不要我教你真正的打法?”
坐在布尔加科夫侧边的斯特鲁日科夫咬了咬嘴唇,看看地图,又看看布尔加科夫,终于艰难地把憋在喉咙口的话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