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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星期后,罗洛赶到了爱丁堡荷里路德宫。王宫坐落在亚瑟王座山脚下,西面的大路延绵至一英里外的另一座山,也就是爱丁堡城堡所在。古堡远不及荷里路德宫舒适惬意,詹姆斯国王和安妮王后常住在这儿。
内德止不住地啜泣。这个占据他大半辈子的女子不在了。时隔多年,他第一次回忆起无意间瞥见伊丽莎白公主出浴的情景,想到当年那可爱的少女变成面前这副毫无生机的皮囊,一时像被什么刺中,痛彻心扉。
“好样的。”
医生宣布女王驾崩,罗伯特·塞西尔退出房间,内德一边抬起袖子擦眼泪一边跟了出去。此刻容不得他们哀悼,还有很多事要办。
“那太好了。我一定不辱使命。”
天还没亮,两人搭上驳船返回伦敦;船速慢得急人。虽然女王下令禁止议论继承一事,但枢密院早已商量妥当,拥护苏格兰的詹姆斯继承英格兰王位。事不宜迟。顽固的天主教徒知道女王日薄西山,很可能在密谋夺位。
“不错。”
王位除了传给詹姆斯,再没有其他合理的人选,但天主教徒总有办法阻挠顺位,最可能的办法就是劫持詹姆斯及其长子亨利王子,之后要么将詹姆斯杀掉,要么逼他放弃王位并传给儿子——当年襁褓中的詹姆斯就是这样继承苏格兰王位的。亨利王子年仅九岁,显然得有一位摄政王,这个人必然是位天主教贵族首领,甚至可能是内德的继子:夏陵伯爵巴特利特。
“这些情况她都知晓?”
之后新教徒将派兵讨伐,内战爆发,英格兰的土地上将尸横遍野,重蹈法兰西宗教战争的覆辙。
“有王后在。她是自己人,可以安排。”
这三个月来,内德和塞西尔反复斟酌,以期阻止这一可怕的变故。内德将有权有势的天主教徒列成名单,经塞西尔点头,将这些人悉数关进大牢。国库派了重兵把手。怀特霍尔宫的几尊加农炮一一试射。
罗洛立刻明白这是明智之举,心情不由得振奋起来。可有个障碍。“我身份低微,苏格兰国王怎么会接见我。”
内德沉思,16世纪三位伟大的女性如今都已离世:伊丽莎白、法兰西皇太后卡泰丽娜、尼德兰总督帕尔马的玛格丽塔。这三个女人都竭力阻止基督徒以信仰为由互相残杀。内德回顾往事,只觉得她们的苦心收效甚微。和平的使者永远败给恶人,宗教战争在法兰西和尼德兰肆虐数十年,导致死伤无数。唯独英格兰勉强维持了太平。
伦尼没有察觉出他神色异样。“这个机会不可错过,所以我来找你。你负责代表英格兰天主教会去爱丁堡传口信。倘若詹姆斯答应给我们信仰自由,我们就不会阻挠他争夺英格兰王位。”
内德余生的愿望就是竭尽所能维系太平。
罗洛听到宽容这个词,不由得有些踌躇。在他心中,这等于不义、不信、罪过、堕落。天主教会如今怎么也呼吁宽容了?
黎明时分,驳船还没有驶到目的地。一赶到怀特霍尔宫,塞西尔立刻召集枢密院开会。
伦尼接着说:“詹姆斯知道王后改信天主教,也默许了。倘若不能指望他带领英格兰恢复天主信仰,也许可以劝他奉行宽容。”
众议员商议拟定了一份宣言,由罗伯特·塞西尔执笔,之后众议员来到比武场对面的绿地。不少人围在这里,自然是听到了传言。传令官宣读布告:伊丽莎白驾崩,苏格兰的詹姆斯继承王位。
同性之癖是大罪之一,不过不少神父有这种癖好,罗洛见怪不怪。
之后,一行人骑马进城,凡是公布宣言的地点都挤满了人。传令官在圣保罗主教座堂前宣读布告,而后来到齐普赛十字像前再次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