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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您作为王桥的主教,应该有全英格兰最高的大教堂。”
拉尔夫迎着奥狄拉的眼神。她正畏惧地盯着他。他到底做了什么惹她这么讨厌他?
“我想也不止。”
菲莉帕说:“我无法容忍。”
她给自己加了些用辣椒和丁香烤的苍鹭,但没有马上吃;她要说的话太多了。“我的计划里还不仅是城墙和治安人员呢。”
“为什么?”拉尔夫说,“有什么错到这种地步了?你有什么权利如此小看我和我的家庭?”他环顾着四周的宾客:他的哥哥,他的同盟格利高里,主教,女修道院副院长,低级别的贵族和城里的头面人物。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被菲莉帕突发的火气所震惊和困扰。
“问我同不同意你的话为时已晚。不过,我是同意的。”亨利是个实用主义者,不会重整旗鼓再打失败的战斗的。她原指望的就是这个。
菲莉帕不理睬他的问题。她面对着格利高里说:“我不会的!我不愿意,你听见我的话没有?”她气得脸色发白,泪水流下了面颊。拉尔夫心想,即使她把他斥拒和羞辱得如此难堪,她依旧是那么美丽动人。
“谢谢您,”她说,已经注意到了他的恭维背后不同意的讽刺意味,“这镇子中的生活正在堕落到混乱和淫乱的地步,如果我们要纠正,就需要激励镇民。我确信您是同意的。”
格利高里冷漠地说:“这不是由你决定的事,菲莉帕女士,当然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国王会按照他的意旨行事的。”
她为主教倒了一高脚杯清澈的加斯科涅红葡萄酒,他长长地饮了一口。他抹了抹嘴,说:“你做了很好的一次布道。”
“你可以强迫我穿上嫁衣,你还可以把我送上婚礼的走道,”菲莉帕愤愤地说,她指着亨利主教,“但当主教问我,我是否愿意嫁给拉尔夫·菲茨杰拉德时,我不会说是的!我不会!绝不,绝不,绝不!”
凯瑞丝坐在亨利主教的左边,梅尔辛作为公会会长坐在她的另一侧。挨着梅尔辛的是格利高里·朗费罗爵士,自他三个月前来参加威廉伯爵的葬礼以来,一直没离开过这一带。凯瑞丝强按他的反感:她不愿与杀人的拉尔夫和那个几乎肯定唆使他下手的人同桌就餐。但她在这顿饭席上有工作要做。她有一个复兴这座城镇的计划。重建城墙只是第一部分。而为了第二部分,她必须把亨利主教争取过来。
她气汹汹地走出屋去,奥狄拉紧跟着她。
拉尔夫低头看着盘中的食物,把一块姜汁猪肉切开。他闷闷不乐地吃着。他在格利高里说的求爱上做得不好。
宴会结束后,镇上的人都回了家,贵宾们也回房睡了。凯瑞丝监督着清理工作。她为菲莉帕感到难过,深深的难过,因为她知道——而菲莉帕还蒙在鼓里——是拉尔夫杀害了他的第一个妻子。但她关注的是整个镇子的命运,而不只是一个人的前途。她的脑子里想的全是对王桥的设想。事情进展得比她预料的要好。镇民们热烈支持她,而主教对她提议的一切也都同意了。或许,尽管黑死病还在肆虐,文明会重返王桥。
他本意是要奉承她——年轻人通常都愿意看着老成——但她脸一红,就扭过头去了。
在后门外堆着骨头和面包屑,她看到戈德温的猫“大主教”正灵敏地挑着一只鸭子的骨架。她把它轰跑了。那猫蹿出几码之后就慢慢腾腾地踱起步子,白色的尾尖高傲地竖着。
她长得很高,已经有了她母亲的身材:丰满的胸脯和宽宽的女性臀部。“你看上去还要大些。”他看着她的乳房说。
她一边深沉地思索着如何落实亨利已经赞同的变革,一边走上宅院的楼梯。她没有停顿地就打开了她与梅尔辛共用的卧室的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今年就十五岁了。”
她一时间感到了迷乱。两个男人站在屋子中间,她想到:我一定是走错了房子,而且一定是进错了房间,随后才记起来,这是她的房间,作为宅院中最好的卧室理所当然地让给主教了。
“你多大了?”他问。
那两个男人是亨利和他的助手、牧师会成员克劳德。凯瑞丝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两个人正赤裸着全身,相互搂抱着亲吻呢。
拉尔夫的右侧是菲莉帕的女儿奥狄拉。“你愿意来一点这种馅饼吗?”他对她说,“是用孔雀和野兔肉做的。”她点点头,他便给她切了一块。
她惊慌地瞪着他们,啊了一声。
她瞪着他,好像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他也明白了他说了触犯的话。她转过脸去和另一面的亨利主教谈话了。
他俩没听到门响。在她出声之前,他们也不知道被人看到了。当他们听到她的惊诧的喘气时,全都转过来面对着她。一副可怕的负罪表情掠过亨利的面孔,他的嘴张开着。
“不过,也许不会太久了。”
“对不起!”凯瑞丝说。
“确实。我失去了三个亲人——威廉和我们的两个儿子,城堡显得这么空荡荡的。”
两个人一下就分开了,仿佛可以就此否认正在干的事情;随后他们才想到他们都光着身子。亨利是个胖子,肚皮圆圆的,肥胳膊肥腿,胸口上长着灰毛。克劳德年纪轻些也瘦削些,体毛很少,只在腿裆有一丛栗色阴毛。凯瑞丝从来没有同时看到过两个翘起的阴茎。
“你一定很孤独。”这可能不是恰当的求婚时刻,但他想把谈话切近主题。
“我请你们原谅!”她克制着尴尬说,“我错了。我要忘掉。”她意识到话已经唠叨了,而且他们都目瞪口呆了。这已经无妨了:随便谁说什么都不会扭转局面了。
“我有幸和我亲爱的威廉过了二十一年日子。”
她清醒过来之后,就退出了房间,把门砰地关上了。
他回想起她自己的丧亲之痛。“你理解失去配偶是什么滋味。”
梅尔辛和玛奇·韦伯一起离开了宴会。他喜欢这个前面突着下颏,后面翘着臂部的胖墩墩的小个子女人。他佩服她在丈夫和子女死于黑死病之后的行事做派。她仍坚持做着生意:织布和照凯瑞丝的配方染红布。她对他说:“凯瑞丝是好样的。她跟往常一样,是正确的。我们不能这样下去。”
“是的。”
“尽管出了这么多事,你还照样坚持。”他说。
“杰里。今天修女们在照看他,但明天我就要把他带回到天奇大厅去。我要找一个奶妈。”他看到一个机会,赶紧埋下伏笔。“当然啦,他需要有个人给他当个合适的妈妈。”
“我唯一的问题是要找干活儿的人手。”
菲莉帕说:“你有个男孩。”
“大家都一样,我也找不到工匠。”
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让他联想起格利高里爵士凝视他的样子,也是既好奇又疏远,他不明白,这和他对蒂莉之死的态度有什么关系,是她这一死才激起了如此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