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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并没有被绞死啊。而你从法庭逃跑时却用剑砍破了伍尔夫里克的面颊,那伤口真吓人——都露出后牙了。他那伤疤要留一辈子了。”
“我担心的是南甬道,”托马斯有点急躁地说,“这地方没问题。”
“好嘛。”
“那要看地基了。”大教堂的地势向南是个缓坡,一路下到河边,这可能是一个因素。他走过十字甬道,从塔楼下来到北交叉甬道。他站在十字甬道东北角的庞大主柱的脚下,抬眼望着头上伸出的拱券——跨过圣坛的北通道一直架到墙上。
“你足足惩罚了伍尔夫里克十一年。他的妻子瘦得皮包骨,孩子也都害着病。你难道还嫌不够吗,拉尔夫?”
“大概是一百年前了,对——那会儿的生羊毛生意正在兴旺起来。你是不是觉得修得太高了?”
“不。”
梅尔辛集中思绪在这个迫切的问题上。多年来他曾反复想过这个问题。“这不是最初的塔楼了,是吗?”他说,“按照《蒂莫西书》的记载,塔楼重建过,而且比原先的高了。”
“怎么讲?”
托马斯没有回答这一问题:“你认为根本原因可能在哪儿呢?”
“还不够。”
梅尔辛感到一阵激动。若是塔楼需要重修的话——“你明白了,可是戈德温呢?”
“为什么?”梅尔辛灰心地叫道,“我不理解你。”
“你是对的,埃尔弗里克又一次错了。”
“我要继续惩治伍尔夫里克,处处限制他,羞辱他和他的女人。”
“是啊,除非你发现了问题的根本原因。”
梅尔辛为拉尔夫的直言不讳大惊失色:“看在老天的分儿的上,你图的什么呢?”
“你说过,裂缝还会回来的。”托马斯说。
“我通常不回答这个问题。我已经知道了表白自己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可你是我哥哥,而且从小时候起我就一直需要你的认可。”
他带着梅尔辛来到教堂的南交叉甬道。在这里以及圣坛的南通道,埃尔弗里克按照十一年前坍塌的部分重新修复了拱顶。梅尔辛当即看出了托马斯忧虑之所在:裂缝重新出现了。
梅尔辛意识到,拉尔夫其实并没变,只是到目前为止他在一定程度上有了自知之明,这是他年轻时从未有过的。
“跟我去一趟教堂吧,”托马斯说,“你既然能从几处裂缝中发现那么重大的问题,能成的话,我倒愿意给你看些东西。”
“道理很简单,”拉尔夫继续说,“伍尔夫里克不怕我。当年在羊毛集市上他不怕,哪怕我对他做了这一切之后,至今仍然不怕。所以我还要让他接着受罪。”
“是啊。”
梅尔辛吓了一跳:“那可是终身判决啊。”
“你要是告诉我就好了。”
“到了他看我的时候,我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畏惧的那一天,他就可以要什么有什么了。”
梅尔辛点点头,这其中的满足是苦涩的。他本来就是正确的,但戈德温副院长当年却解雇了他,结果便是他的桥永远不会完美了。“我当时就想解释粗石的重要性,”他说,“但我知道埃尔弗里克和戈德温绝不会听我说的。于是我就告诉了羊毛商埃德蒙,后来他却死了。”
“这对你有那么要紧吗?”梅尔辛怀疑地问,“你要人们都怕你?”
但是托马斯不是来谈这件事的。“你在桥的事情上是对的。”他说。
“这是世上最要紧的事情。”拉尔夫说。
第二天上午,一名修士到贝尔客栈来见梅尔辛。他把兜头帽拉下来之后,梅尔辛并没在第一眼认出他。随后他看到那修士的左臂齐肘部截掉了,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托马斯兄弟。如今他已年逾四旬,胡须灰白,眼角和嘴角都有了深深的皱纹。事隔多年之后,他的秘密是否依旧对他很危险呢?梅尔辛心中纳闷。时至今日,若是真相一旦揭露出来,托马斯是否仍有性命之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