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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一心想干的活儿是重建塔楼。
轮到梅尔辛,便谈起了佛罗伦萨:该城难以想象的规模,商人的财富,教堂和宫殿。拉尔夫对青年女奴的事特别着迷。
梅尔辛以饱满的精力和惊人的速度投入了工作。他在两座有毛病的桥墩周围筑起围堰,抽光里面的积水,把桥墩下的空洞填满碎石和灰浆,随后,他要在桥墩周围堆上大块的粗石——这原是他当年从一开始就设计下的。最后,他要拆掉埃尔弗里克装的难看的铁锔子,用灰浆填满裂缝。只要修复后的基础牢固,裂缝就不会再开裂了。
夜幕降临了,仆人们拿来了灯烛,随后又端来了晚饭。拉尔夫喝了好多葡萄酒。梅尔辛注意到,他很少和蒂莉说话。这或许并不值得大惊小怪。拉尔夫是个三十一岁的军人,成年后的大部分岁月都在军队中度过,而蒂莉却是个十四岁的女孩,一直在女修道院接受教育。他俩又有什么可谈的呢?
与此同时,教区公会给了梅尔辛修复桥梁的合同。埃尔弗里克当然反对这一决定,但他已没有地位宣称,梅尔辛是接这项工作的最佳人选,所以也就不费事去争论了。
夜晚,杰拉德和莫德回了他们自己的住所,蒂莉也上了床,梅尔辛扯起了凯瑞丝要他谈的话题。他比原先感到更乐观了。拉尔夫表现出了成年人的气概。他原谅了梅尔辛1339年的做法,而他对英法两军战法的冷静分析,更是明显地摆脱了部落式的骑士精神的局限。
随着洞穴越挖越深,杰列米阿做了一架木吊车,把土提升出洞。到了第二个星期,他只好做了一部木梯,支在洞壁上,以便工人能下到洞底。
梅尔辛说:“我来这里的路上,在韦格利过了一夜。”
杰列米阿已经从师父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而且喜欢干活麻利。第一天,他掀起了南交叉甬道地面上铺的石头。次日,他的人就动手掘开了十字甬道东南的巨大块壁周围的地面。
“我知道那里的漂染磨坊还是很忙。”
最后,由杰列米阿挖了那个洞。托马斯不想直接雇用梅尔辛。他说,实际上难以让戈德温出钱来做这项调查,他好像从来没有富余的钱。但他不能把这活计交给埃尔弗里克,那人会说没什么可调查的。折中方案就找上了梅尔辛原先的徒弟。
“红绒布已经成了王桥的大生意。”
“挖一个洞。”梅尔辛说。
拉尔夫耸了耸肩:“马克·韦伯按时交租。”贵族谈生意是有失尊严的。
“我们怎样才能弄清呢?”
“我住在格温达和伍尔夫里克那儿,”梅尔辛接着说,“你知道,格温达和凯瑞丝从小就是朋友。”
梅尔辛本想说:你得委任我建一座新塔楼。但这么说还为时过早。“在进行任何修建之前,先要做更多的调查,”他抑制着自己的激动说,“我们已经确定,裂缝是由于塔楼移动才出现的——可是为什么会移动呢?”
“我记得我们一起在林子里遇上了托马斯·兰利爵士的那一天。”
“该怎么办呢?”
梅尔辛迅速地瞥了一眼阿兰·弗恩希尔。他们都照儿时的誓言守口如瓶,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那件事。梅尔辛想继续保密,因为他感到对托马斯仍然重要,尽管他并不清楚其原因。但阿兰并没有反应:他喝了太多的葡萄酒,对暗示充耳不闻。
“你用眼睛是看不出来的。可要是你向上爬进塔楼,从十字甬道的一个柱顶上向下吊一根铅锤,就在拱券的起拱点下方,等到垂线触到地面,你就会看到垂线会距柱子向南飘移好几英寸。而且,随着塔楼倾斜,就离开了圣坛的墙壁,最严重的损坏就在这里显露出来了。”
梅尔辛迅速地接着说:“凯瑞丝要我跟你谈谈伍尔夫里克。她认为你为那次打斗已经把他惩罚够了。我也这么看。”
托马斯谨慎地抬头看着:“看着还挺直的嘛。”
“他打破了我的鼻子!”
“却提醒了我们正在发生什么情况。在北侧,拱券受到了拉力;而在南侧,却受到了挤压。这说明塔楼在向南移动。”
“记得吧?我就在场。你并非完全没错。”梅尔辛想轻描淡写,“你确实摸了他的未婚妻嘛。她叫什么来着?”
“裂缝不算很大。”
“安妮特。”
梅尔辛穿过十字甬道往回走,望着南侧成对称的拱券。“这个拱券也开裂了,不过是在上侧——拱背处,你看到了吧?上面的墙也开裂了。”
“要是她的奶头抵不上一只破了相的鼻子,只能怪你自己。”
“你在说些什么——塔楼在从北交叉甬道向外移动吗?”
阿兰哈哈大笑,但拉尔夫并不开心:“伍尔夫里克差点把我送上绞架——在安妮特假装被我强奸之后,挑动了威廉爵士。”
梅尔辛向上指着。“拱券的下侧——拱腹处——有一道裂缝就在顶部,”他说,“这种情况在桥上也会发生,就是在桥墩基础不当的时候,就会开始向两边呈八字形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