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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去了梅尔库姆,和来自波尔多的水手谈过话,而波尔多街上的死尸成堆。”
梅尔辛进了医院,他发现玛奇心慌意乱。“他一直在咯血,”她说,“我没法给他解渴。”她举着一杯淡啤酒,凑到马克的嘴边。
她点点头:“他刚回来。”但她宁肯不信梅尔辛的判断,
“多谢啦。”
“不过,你能肯定这是黑死病吗?”
“我们要祈祷,祝他尽早康复。”
“症状是一样的:发烧,黑紫疹,咯血,腋下肿块,尤其是口渴。以基督的名义起誓,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是少数幸存者之一。在五天之内,有时还不到五天,所有的患者差不多都死了。”
梅尔辛不得不礼貌从事,便回答道:“只是发了烧。”
她感到仿佛世界末日已经到来。她听到过从意大利和法兰西南部传来的可怕消息:整家整家的人死个精光,没有掩埋的尸体在空荡荡的家中腐烂,流浪的孤儿满街啼号,在成为鬼魂世界的村庄中牲畜由于无人照管而奄奄待毙。难道这一切要在王桥发生吗?“意大利的医生们怎么医治的?”
他一进到修道院的地界,就撞见了戈德温和他母亲。他猜测这母子俩刚一起吃过饭,此时戈德温正送她到大门口。他们深陷在焦虑的谈话中,梅尔辛估摸他们在担忧他们的臣子埃尔弗里克丢掉会长职务的前景。他们看到他时猛地站住了脚。彼得拉妮拉油滑地说:“听说马克不舒服,我很难过。”
“祈祷,唱圣歌,放血,开出他们最珍视的秘方,要的价能发财。他们尽其所能,却徒劳无功。”
这可令人忧心。梅尔辛把马送到贝尔客栈,把洛拉留给贝茜照看。
他们靠得很近地站着,低声交谈。她能够靠远处修士的烛光看清他的面容。他则以奇特的专注盯视着她。她看得出,他深受触动,但似乎不是马克的哀痛占据着他。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我看明天他是不会参加任何会议的。”
她问:“与我们英格兰的医生相比,意大利的医生怎么样?”
“我指的不是这日子。他明天得出席教区公会的大会,他不在场是没法选会长的。”
“在穆斯林之后,意大利的医生公认为是世界上最有见识的。他们甚至解剖尸体以深入了解疾病。但他们没有治愈一例黑死病的患者。”
“这是邪星高照的日子。”
凯瑞丝不肯接受这种全然无望的态度:“我们不可能完全束手无策的。”
“他病的可真不是时候。”梅尔辛说。
“不对。我们虽然无法治愈这种疾病,不过有些人认为是可以逃避这种病的。”
在主街上,他看到了马克·韦伯的大儿子约翰。“我父亲进了医院,”那孩子说,“他发烧了。”
凯瑞丝热切地问:“怎么办?”
梅尔辛在十月底的那天,也就是万圣节前夜,回到了王桥。这一天赶上了星期天,所以没有邪恶的精灵之夜在星期六降临时那么多人流涌过来,就像梅尔辛十一岁遇到了十岁的凯瑞丝那一年那样。但人们照旧紧张万分,人人都打算在夜幕降临时早早上床。
“这种病像是由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的。”
然而,梅尔辛对王桥感到乐观。一切迹象都表明,马克会在万圣节那天成为会长,这将是兴旺的转机。
她点点头:“很多病都是这样。”
在返回王桥的路上,梅尔辛陷入了沉思。连洛拉那机灵又没有含义的学舌都没有让他摆脱。拉尔夫学会了不少东西,但内心深处并没有改变。他依旧是个残暴的人。他毫不关心他的幼妻,他难以容忍他的父母,他的报复心强到发狂的地步。他当上了老爷得意扬扬,却没觉得对他治下的农民有关心的职责。他把周围的一切,其中包括人,都视为让他得到满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