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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
“你们是在盘问我吗?”洛拉生气地说道,“我必须回答所有这些问题吗?”
“你已经另有建筑项目了。你给了哈罗德和他的朋友们一些活儿。是什么建筑?”
凯瑞丝把一只手放在梅尔辛的胳膊上以示劝阻,然后对洛拉说:“我们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过危险。”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菲利蒙盛气凌人地说道。
梅尔辛说:“我还想知道你跟谁一起旅行的。”
梅尔辛本想说些讽刺的话,但克制住了自己。他意识到,菲利蒙一定还另有手段。这位副院长蓄意挑起争端,必然是拥有比石匠哈罗德的意见更强大的武器。他大概已经赢得了一些公会成员的支持——但他是怎么得手的呢?准备声称梅尔辛的尖塔不可能建成的其他建筑匠一定是获得了什么好处。可能是提供给他们的建筑项目。“到底是什么?”他问菲利蒙,“你打算建的是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人。”
哈罗德说:“不是我一个人认为在没有模架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建八角形的塔楼的。”
“那就是说,是贾克·莱利?”
“有经验的人?”梅尔辛轻蔑地重复了一遍,“王桥有谁有经验?有谁建过桥?有谁和佛罗伦萨的大建筑师们一起工作过?有谁去过罗马、阿维尼翁、巴黎、鲁昂?这位哈罗德当然没有了。别见怪,哈罗德,可你连伦敦都没去过。”
她耸了耸肩,显得有些发窘。“是。”她说,好像这是细枝末节。
“有经验的人说这个样子没法建。”菲利蒙挑衅般说。
梅尔辛本打算原谅她、拥抱她,她却不让他这样做。他努力保持着语气柔和,问道:“你和贾克是怎么睡的?”
梅尔辛看了看哈罗德:“你是说有人不明白吗?”
“这不关你的事!”她大喊道。
菲利蒙的回答是早已准备好的:“你的设计有问题。”
“不,关我的事!”梅尔辛也咆哮起来。“这是我的事,也是你继母的事。假如你怀孕了,谁来照看你的孩子?你敢肯定那个贾克能把一切都安排好吗?他准备好做丈夫和父亲了吗?你跟他谈过这些吗?”
这里没有工匠。菲利蒙副院长和石匠哈罗德一起站在远端。他们谈得正酣,但一看见梅尔辛,就做贼心虚地闭上了嘴。梅尔辛不得不在风中大喊着,让他们听见自己的话。“你们为什么要停工?”
“别说了!”她吼道,然后放声大哭,跺着脚跑上楼去。
他来到了塔顶,一股地面上感觉不到的凛冽寒风正在劲吹着。塔的最高层内部有一圈围起的步道。八角形的孔的四周,已经为建造尖塔的石匠们搭起了脚手架。附近堆着一堆切割好的石块,一块木板上还有一堆已经变干从而没用了的灰泥。
梅尔辛说:“有时候我真希望咱们都住在一间屋里——那她就没法耍心眼儿了。”
在距塔顶不远的地方,梅尔辛穿过了一间装有一个巨大轮子的房间。这是一个有两人高的木制旋转提升机械,用于把石头、灰泥和木材吊到需要的地方。塔尖完工后,轮子也将永久保留在那里,以供后代的建筑匠维修时使用,直到末日审判的号声吹响。
“你对她不够温和。”凯瑞丝语气柔和地表达了自己的异议。
梅尔辛当然想见。他走进了北交叉甬道,穿过一座小拱门,爬上了墙里的一条窄窄的螺旋梯。当他穿过旧的交叉路口,走进新塔楼时,石头的颜色由乌云般的灰黑色变成了清晨天空那种明亮的珍珠色。这是一段长长的阶梯:塔楼已经有三百多英尺高了。然而,他却健步如飞。十一年了,他几乎每天都要爬这段阶梯,而且每次爬时,阶梯都会再增高些。他突然想到,如今体态已非常臃肿的菲利蒙,一定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原因,才会拖着他那肥胖的身躯爬上这么多级台阶。
“那我该怎么办?”梅尔辛说,“你看她说话的态度,好像她什么都没做错似的。”
巴托米说:“如果你想见副院长的话,他在塔楼上。”
“不过,她了解实情,所以她才大哭的。”
梅尔辛拍了拍他的肩。“咱们都老了。”
“噢,见鬼。”他说。
“啊,是的,你说得对,”托马斯说,“我的记性不如从前了,你知道。”
有人敲门,一个见习修士从门后探出头来。“请原谅我打搅您,会长先生,”他说,“格利高里·朗费罗老爷来修道院了,他希望您在方便的时候尽快赏光,有要事相商。”
“那次塌方已经是二十四年前的事了,托马斯兄弟。”梅尔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