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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能。他们不会为那个方案激动，但他们会弄到钱的。他们不顾一切地以他们的大教堂感到骄傲。”
“教区公会会给埃尔弗里克先设计的短粗的小塔楼付款吗？”
“埃尔弗里克的无能几乎断送了那座大桥!”梅尔辛气愤地说。
“一个人傲慢自大时，就要超出常规了。”
“他们知道的。”
“他不会听不到吧？”
他听凭自己受伤害的感情流露出来：“我要是没找出塔楼的毛病，可就要塌了——而且可能造成整座大教堂的坍倒。”
“有这意思。”
“他们对这个也清楚得很，但他们不愿意因为副院长待你不公就跟他作对。”
梅尔辛毫不奇怪。若是马克·韦伯当上会长，镇上权势的均衡就会改变，梅尔辛就可能赢得建造新塔楼的任命。但马克之死意味着局面对他不利。虽说他一直抱着希望，如今却感到了沉重失望的深痛。“我估计他会任命埃尔弗里克吧？”
“当然不会了。”梅尔辛说，仿佛他认为这完全合理；不过他隐藏起了他的苦涩。他对王桥的贡献比戈德温要多，而镇上的人却不肯为他争一争，他对此感到受了伤害。但他也深知，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情况下都照他们自己的眼前利益行事。
“因为会得罪戈德温副院长，他会毫不考虑地不同意你的方案的。”
“人们不知好歹，”比尔说，“我很难过。”
“为什么呢？”
“是啊，”梅尔辛说，“没什么。”他瞥了一眼比尔，然后就把目光移开了；跟着他撇下了他的绘图工具，便走开了。
“他假作友好，想给我出个对我有利的好主意。他说，我要是支持由你设计的塔楼是不明智的。”
在黎明赞美晨祷期间，凯瑞丝往中殿一瞥，惊讶地看到在北甬道处，面对绘有基督升天的一堵墙，跪着一名妇女。她身旁有一支蜡烛，在摇曳的烛光中，凯瑞丝辨出了那矮胖的身材和突出的下巴，那是玛奇·韦伯。
“那只蛇蝎是怎么说的？”
在整个晨祷过程中，玛奇都待在那里，全不顾赞美诗，显然深沉于祈祷之中。或许她在祈求上帝原宥马克的罪孽，让他安息——就凯瑞丝所知，马克并没有什么罪孽。更可能的是，玛奇在请求马克从精神世界里为她送来好运。玛奇打算在两个大孩子的帮助下继续做绒布生意。一个商人死去，留下了孤儿寡母和繁荣的产业，这种时候她要继续经营可是非同一般。不过，她毫无疑问地需要她的亡夫对她的努力的祝福。
“菲利蒙兄弟找过我，我觉得应该让你尽快知道。”
但是这一解释仍使凯瑞丝不大满意。在玛奇的姿态中还隐喻着更强烈的含义：她那样一动不动暗示着巨大的激情，仿佛她在祈求上天给她特别重要的赐福。
梅尔辛站起身，左手握着一把直尺，右手拿着铁制尖头画针：“你怎么这么说呢？”
晨祷结束后，修士和修女们鱼贯走出。凯瑞丝走出队列，穿过宽阔阴暗的中殿，向烛光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