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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多依旧像一条抢骨头的狗:“要是你不在这间屋子这儿回答问题,还有地方问你呢。”
“恰恰相反。不过我需要让伯爵事先有数。”
戈德温算计着,托马斯到这时就要供出真情了。他并非毫无失算。托马斯是条硬汉,十年来他都表现得安详、耐心,处事泰然。当戈德温要他出来当副院长时,他准是判断到,过去已经被埋葬了。他此时应该认识到他错了。可是他对这一认识该如何反应呢?他会看到自己的错处而逃避吗?还是咬紧牙关挺过去呢?戈德温咬着下嘴唇等待着。
“我知道——是默多,他的事情这么紧急吗?”
托马斯终于开口了。“我认为这问题还有地方要问,这一点上你说得没错,”他说,“或者至少,我相信你会尽你所能做出一切,来证实你的预料的,不管多么无情无义或者危险万分。”
“我为有事打扰伯爵而抱歉,”戈德温说,“不过楼下有一个托钵修士等着要见他。”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暗示——”
拉尔夫语气中的某些东西引得戈德温看了他一眼。虽说拉尔夫的言词很世俗,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景慕的。随后戈德温便注意到,菲莉帕有多么妖媚。她穿着一件深红色的裙袍,腰上系着腰带,细羊毛的衣料紧贴她的胸部和臀部。戈德温心想,她看上去就像个代表诱惑的雕像,而且他又希望,他能够找到一种办法禁止妇女到修道院。一名扈从要是恋上已婚妇女已经够糟的了,而一个修士若是动了同样的念头就该是灾祸了。
“你不必再多说了!”托马斯说着,猛地站起身。默多畏缩了。托马斯高大的身材,当兵的块头,再加上突然提高了嗓门,达到了让那托钵修士哑口无言的难得的效果。
拉尔夫说:“我知道,夫人,可是戈德温兄弟没有要紧的事是不会打扰伯爵的。”
“我从来不回答有关我以往的问题,”托马斯说道,他的声音又平静了,房间里每一个修士都愣在那里默不作声,伸长了耳朵在倾听,“今后也不会。”他指着默多,“可是这个……懒虫……让我清醒了,我要是当了你们的副院长,这类问题就永无止息了。一名修士可以把他的过去牢守在心,可副院长就不同了,现在我是看明白了。一位副院长可能有敌人,任何秘密都是弱点。之后,当然,由于领导人的易受攻击,机构本身就受到了威胁。我的头脑本该引导我得到托钵修士默多的怨恨引导他得到的结论——一个不想回答有关他过去的问题的人不能做副院长。因此——”
一阵停顿之后,菲莉帕夫人走出来,并在身后把门关上。“我告诉过你,来客免进,”她生气地说,“罗兰伯爵没法得到需要的休息。”
年轻的西奥多里克说:“别!”
拉尔夫也做了怪相做答,然后打开门,把头伸进里边:“戈德温兄弟,教堂司铎。”他通报说。
“因此我现在放弃在即将到来的选举中当候选人。”
戈德温对拉尔夫做了个男人间的鬼脸:“她不过是个女人。”
戈德温满意地舒出了一口长气。他的目的达到了。
“菲莉帕夫人说,伯爵不要见任何人。”
托马斯坐下了,默多一副扬扬得意的模样,其余的人一时都想说话。
“问一下他们肯不肯见我。”
卡吕斯敲着桌子,大家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他说:“托钵修士默多,既然你没有选举权,我必须要你现在就离开我们。”
“菲莉帕夫人和那教士,杰罗姆神父。”
默多满脸得意地缓缓走了出去。
“伯爵那儿有谁?”
他离开之后,卡吕斯说:“这是一场大灾难——默多成了唯一的候选人了!”
“来过了。他们让他候着。”
西奥多里克说:“不能准许托马斯撤出。”
“你得把鼻子好好整治一下。那个托钵修士到这儿来过了吗?”
“但是他已经撤出了!”
“我跟一个农夫恶棍干了一架。”
西米恩说:“应该另找一个候选人。”
戈德温不看他一眼,径直上了台阶。伯爵病房外面站立着护卫,他看到了伯爵的扈从之一,梅尔辛的弟弟拉尔夫。拉尔夫很英俊,只是最近的受伤使他鼻子折断了。扈从们时时都会断骨的。“喂,拉尔夫,”戈德温友好地打着招呼,“你的鼻子怎么了?”
“对,”卡吕斯说,“我提名西米恩。”
“好!”彼得拉妮拉昨晚和那个托钵修士谈了话。看到默多还在一层的大房间里等候,戈德温松了口气。那个肥胖的托钵修士把外表打扮得挺神气:脸和手洗得干干净净,留着一圈的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袍服上最难看的污渍也刷洗掉了。他还是不像个副院长,但总算像个修士了。
“不!”西奥多里克说。
菲利蒙样子很激动。“托钵修士默多要求见伯爵。”他说。
“我来说两句,”西米恩说,“我们应该从我们中间挑一个最有把握团结兄弟们反对默多的人。这个人不该是我。我知道我在年轻人当中没有足够的支持。我觉得我们都清楚谁能够从各方面都能聚集起后援。”
“你不该这么急着解雇他们。”戈德温回过头来说。
他转过脸来,看着戈德温。
“我还没找到人手呢!”埃尔弗里克在他身后叫着。
“对!”西奥多里克说,“戈德温!”
“必须完成。在如此重要的婚礼期间,唱诗席上不能还竖着脚手架。”他看到菲利蒙正从交叉甬道的南门朝他焦急地挥着手。“抱歉了。”
年轻的修士们欢呼着,年老的都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戈德温摇着头,仿佛连呼应他们都不情愿。他们开始敲桌子并唱颂着他的名字:“戈德——温!戈德——温!”
“我没把握说那可能——”
最后他站起身来。他心里得意扬扬,但他一直板着面孔。他举起双手要大家安静。随后,当室内一片静穆时,他谦逊地低声说:“我会遵从我的兄弟们的意愿的。”
“我还想把唱诗班席南甬道修理完呢。”戈德温在他们走过教堂时对埃尔弗里克说。
屋里爆发出欢呼声。
戈德温在王桥大教堂里为那场大型的婚礼做着准备。教堂要以最美的外观示人。除去蒙茅斯伯爵和夏陵伯爵,还有好几位男爵和数百名骑士将要出席。破碎的石板要替换,开裂的砌石要修补,破损的模块要重雕,墙壁要粉刷,立柱要涂漆——一切都要洗刷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