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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拉尔夫心烦的是,梅尔辛进了客栈,并且坐到他身旁。梅尔辛没有亲自经营贝尔客栈——他把这里租给了面包师贝蒂最小的女儿——但他很关注他的租客取得成功,便问拉尔夫是否对一切都感到满意。拉尔夫介绍了他的女伴,而梅尔辛只用应付的口气说了句“噢,我认识艾拉”。这种不客气的态度是很少有的。
“我没生气,”她说,“倒是你生气了。”
他逐渐对赌博失去了兴趣,而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他在结识艾拉之时,他的人还在赌着。她的一切都是菲莉帕所缺乏的:快活,性感,让拉尔夫着迷。她多次触碰他和她自己——她时时把头发从脸上撩开,然后拍着他的胳膊,再用手捂着自己的喉咙,还戏弄地推着他的肩膀。她似是对他在法兰西的经历兴趣十足。
她总能把语锋一转,就变成了她对他错的局面。
他注意到有一个金发的青年女子,在他痛快地在一掷骰子中输了几枚银币的赌注时,用思慕的表情瞅着他。他招呼她挨着他坐在板凳上,她告诉他她名叫艾拉。在几次紧张的时刻,她都抓紧了他的大腿,仿佛提心吊胆之下的不自主动作,其实她大概完全清楚她在做什么——女人通常都是心里明白的。
不等他想出答话,她说:“你愿意我离开你吗?”
拉尔夫及其一伙吸引了一群倾慕他们的青年男女,在漫度时光随手花钱的贵族周围这是常事。拉尔夫在饮酒的畅快和赌博的刺激中逐渐忘记了他的烦恼。
你吃惊地瞪着她。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件事。“你要到哪儿去?”
主教一行要住在副院长的宅院里,蒙茅斯的人员住满了修道院的客房,因此,拉尔夫和菲莉帕以及他们的仆从就住进了一座客栈。拉尔夫挑中了他哥哥拥有的重建的贝尔客栈。那是王桥唯一的三层建筑,底层有一大间宽敞的屋子,楼上是男女住房,顶层则是六间分隔开的客房。宴会散席后,拉尔夫和他的部下来到这家客栈,在壁炉前落座,又叫了酒来,便开始掷骰子。菲莉帕留在原处,和凯瑞丝谈话,并陪伴着奥狄拉和大卫伯爵。
“这儿,”她说,“我不会当修女,可我还是能够住在女修道院里。我只带上几个人:一个侍女、一个秘书和我的忏悔神父。我已经和凯瑞丝说好了,她愿意接受。”
但拉尔夫依旧懊悔。菲莉帕丰满的肉体,本是他多年来渴望地盯视的,如今都反抗他了。他已经好几个星期没碰她了,而且永远都不会了。他瞧着她沉甸甸的乳房和圆滚滚的臀部,却暗想起蒂莉苗条的身材和少女的肌肤。蒂莉是他用尖利的长刀从她肋骨下一直捅到她跳动的心脏致死的。那种罪行他一直不敢承认。他揪心地盘算着,他要在炼狱里为此遭多久的罪呢?
“我的前妻就这样做过。人们会怎么想?”
这一婚姻的唯一好事是奥狄拉很喜爱小杰里。那婴儿激发了她刚有的母性本能。她愿意和他说话,给他唱歌,摇着他入睡。她给了他那种母爱,是他从雇来的保姆那里永远得不到的。
“许多贵族妇女都在她们一生中的某段时间里,到女修道院过退隐生活,有暂时的,也有长久的。人们会认为你拒绝我是因为我过了怀孩子的年龄——我很可能就是的。话说回来,你还在乎别人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