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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是对的!”凯瑞丝说,“可你是怎么知道合页的事的呢?自从清点以来,贝丝姐妹再没有开过拱室,而且当时那匣子还是好好的。要是你知道匣子被人动过,那就是你自己把匣子从拱室中挪了出来。”
凯瑞丝在礼拜的人群中瞥见了衣着奢华的博纳文图拉·卡罗利的沉重身躯,她的心颤了。他可能有梅尔辛的消息呢。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礼拜,嘴里咕哝着赞美诗。在出门的时候,她总算让博纳文图拉看到了她。他对她微微一笑。她用一个歪头的动作暗示他,她想一会儿和他会面。她不敢说,他是不是领会了这一信息。
菲利蒙样子惊慌,但没有回答。
然而,大家都精神抖擞,开始一如往常的第一天集市。羊毛集市对于镇上居民和周围村庄的农人来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人们在集市上赚了钱,又在客栈赌输。壮实的村姑听凭油滑的城里小子诱惑自己。富裕农民在镇上的妓女身上花钱,要她们做他们不敢让自己老婆干的勾当。通常还有杀人凶手,而且不止一个。
塞西莉亚转脸对着劳德埃:“副主教,你是主教的代表。我认为你有责任命令副院长把钱还给修女们。”
理查主教没有出席。他追随着国王,准备再次入侵法兰西——他一向认为他的主教职位主要是支撑他的贵族生活方式的手段。在他缺席期间,教区由副主教劳埃德管理:收取什一税和租金,给儿童施洗礼,以墨守成规的成效指导礼拜活动——这一特点,他是在做乏味的布道时表现出来的:为什么上帝比钱财更重要,这种怪论是在论述开办英格兰的商业大集市时发表的。
劳埃德面露难色。他对戈德温说:“那笔钱还有剩余吗?”
凯瑞丝为客人们提供了早餐,并且劝说他们出医院去了市场。只有病人获准留下来。医院的地面比平素要脏,她就扫擦一净。然后她到大教堂做礼拜。
凯瑞丝怒气冲冲地说:“你抓住窃贼的时候,你是不问他能不能把他的不义之财补上的!”
次日上午,又有三个人出现了和厨师莫尔德温相同的症状。
戈德温说:“一大半已经花在宅院上了。”
她早就想给医院修一个自用的厕所,以便她可以监督其清洁卫生。但这只是她所希望的改进之一。她需要一间紧挨医院的药房,一个她可以用来配药和记录的宽敞、明亮的房间。她还是在设想给病人更多的私密空间的途径。目前,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可以看到妇女临产,男人发病,小孩呕吐。她认为,处于心境恶劣的人们应该有他们独自的小房间,就像在一座大型教堂中有侧面的小祈祷室一样。但她不清楚如何才能达到这一切:医院地方有限啊。她曾经和建筑匠师杰列米阿——多年前,他曾是梅尔辛的徒弟吉米——讨论过多次,但他还没有拿出令人满意的方案。
“建宫应该立即停止,”凯瑞丝说,“工人们今天就要遣散,把建成的拆毁,把材料卖掉。你要一分不少地把钱全部归退。你不能还现金的部分,要在拆完宅院之后,用土地或其他财产补齐。”
他名叫莫尔德温,是个厨师。他的工作就是用面粉和肉末或鱼末制成咸味的小丸子,放在黄油里迅速煎熟,六个卖四分之一便士。他到后不久,就染上了突然的剧烈腹痛,随后便是上吐下泻。凯瑞丝除去给他一张靠门的床外,就无能为力了。
“我拒绝。”戈德温说。
而其中一个客人却病了。
塞西莉亚再次对劳埃德发话:“副主教,请尽你的职责。你不能允许主教的一个下属窃取另一个下属,哪怕双方都在做上帝的事情。”
因此,在集市正式开幕之前的星期六夜间,医院已因客人而爆满。
劳埃德说:“我本人无法对这样的纠纷加以仲裁。问题太过于严重了。”
王桥集市已经从1338年的衰退后复苏了。生羊毛的交易依旧受到国王的干扰,而且意大利人只是隔一年才来一次,不过所幸织染业做出了补偿。这个镇依然没有达到应有的繁荣,由于戈德温副院长禁止私人磨坊,已经把那个行业从城里逐到周围的乡村,不过,大部分绒布都在市场上出售,实际上“王桥红”的品牌已经为人所知。梅尔辛的大桥由埃尔弗里克接替完成,人们赶着他们的驮马和大车,涌过宽阔的双车道进入城里。
凯瑞丝对劳埃德的懦弱又气恼又沮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因此,她什么也没表示,直到羊毛集市那个星期。
塞西莉亚抗争说:“可是你应该仲裁!”
梅尔跟凯瑞丝说话总是甜蜜蜜的,没人看着的时候,就碰碰她的胳膊或肩膀,有一次还摸了她的脸蛋。凯瑞丝没有断然拒绝她,但她控制着自己没有做出呼应。倒不是因为她觉得那是一种罪孽。她肯定地感到,上帝极其明智,不会制定规矩不准妇女无害地自娱或互娱。但她担心会使梅尔感到失望。本能告诉她,梅尔的感情既强烈又专注,而她自己却不那么肯定。凯瑞丝心想:她是爱上我了,可我并没有爱恋她。要是我再吻她,她就会希望我们俩成为终身的心灵伴侣,而我没法向她承诺这一点。
他看来陷入了困境,但他固执地摇着头说:“指控盗窃钱财、毁掉遗嘱,罪涉伪造……这都得由主教本人裁决!”
梅尔并没有让她感受到由梅尔辛在她心里激起的那种情欲的快感。但梅尔辛远在千里之外,而且那是七年之前了。她喜欢梅尔。可能与她那天使般的面孔、她那蓝色的明眸有关,是对她在医院和学校里的温情脉脉的呼应吧。
塞西莉亚说:“可是理查主教在去法兰西的途中——而且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可就在此时此刻,戈德温正在花掉偷去的钱!”
她曾经为那一吻吃了一惊,但更令她惊异的是她自己对那一吻的反应:她觉得很让她激动。直到目前,她也没觉得自己对梅尔或其他女性有什么吸引力。事实上,世上只有一个人使她渴望着被他触摸,被他亲吻和进入,那个人就是梅尔辛。在女修道院里,她已学会了没有身体接触的生活。唯一性感地触摸她的那只手,却是她自己的,在宿舍的黑暗中当她想起她被追求的日子时,就把脸埋在枕头里,以免别的修女会听到她的气喘吁吁。
“恐怕我无能为力,”劳埃德说,“你们应该向理查诉告。”
凯瑞丝花了许多时间思考梅尔姐妹的举动。
“那好吧,”凯瑞丝说,她话中的口气使别人全都看着她,“既然这样,就只有一件事可做了。我们去找我们的主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