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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人哄堂大笑,凯瑞丝走回到她的地方。
可事情的原委是怎么回事呢?大家都等着塞西莉亚的解释。
菲利蒙满脸困惑地服从了:“她说的是‘你把你的脑袋放到你的屁股上了’。”
她说道:“凯瑞丝请求在这座修道院中当一名见习修女——”
“回答这问题嘛。”
她又一次被聚集在这里的镇上人吃惊的叫喊声所打断。
菲利蒙用求告的目光看着主教。但理查觉得很开心,就说:
她用压倒他们叫嚷的声音说:“——而且我接受了她!”
“也许你愿意把我刚才对你讲的话告诉大家。”
庭中一片吼叫。梅尔辛看得见戈德温在可着嗓子高叫,但他的话语被淹没了。伊丽莎白勃然大怒;菲利蒙怀着毒恨瞪着塞西莉亚;埃尔弗里克满脸困惑;理查感到开心。梅尔辛自己的脑海中翻腾着其中的含义。主教会接受吗?这是否意味着审判结束了呢?凯瑞丝已经得免一死了吗?
“拉丁语。”菲利蒙回答。
混乱终于平息了。他刚能听到,戈德温就气得面色发白地说话了:“她是不是承认了她是异教徒?”
“正因为这个你可能会认为我在使用什么罪恶的巫术语言。”她又转过头来对着菲利蒙,“兄弟,你知道我用的是什么语言,是吧?”
“忏悔是一种神圣的信任,”塞西莉亚沉着冷静地回答,
“不。”他愠怒地说。
“我不知道她对那位神父说了些什么,而即使我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或任何人。”
凯瑞丝转向埃尔弗里克:“你听不懂,是吧?埃尔弗里克?”
“她有没有撒旦的痕迹?”
修士们放声大笑,菲利蒙面红耳赤。
“我们没有检验她。”这一答复在闪烁其词,梅尔辛明白,但塞西莉亚很快就补充说,“她既然已得到赦免,也就无须检验了。”
她走开两步,像是讲完了,菲利蒙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凯瑞丝转过身来,用拉丁语对他说:“Caput t u u mina n oest。”
“这是不可接受的!”戈德温怒吼道,他已经放下了菲利蒙是起诉人的矫饰,“女修道院的副院长不能这样打乱法庭的进程。
她停下来,探询地看着人群。“你们吃惊吗?”她说,“连我都吃惊。可是为了比这少的钱杀人的事是有的。”
理查主教说:“谢谢你,副院长神父——”
凯瑞丝认为她已经把伊丽莎白的事情澄清了,就继续讲下去。“我承认在我独自一人时有时会用一些粗俗的字眼——尤其是在我犯下错误的时候。但是你们可以问一问我姐夫为什么会指证我,还告诉你们,我低声自言自语是召唤妖魔精灵。恐怕我能回答这个问题。”她顿了顿,然后郑重地说,“我父亲病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他的财产就要由我和姐姐均分。但是,如果我先死了,我姐姐就会得到全部。而我姐姐是埃尔弗里克的妻子。”
“法庭的秩序应该执行!”
菲利蒙站起来抗议对他信口胡言的指责,但理查主教向他挥了挥手,说:“让她讲话,让她讲话。”
理查提高了嗓音:“这是可以的!”
“伊丽莎白姐妹不明白为什么某个男人会喜欢我胜过喜欢她。其实我也不懂。真是说不出道理,尽管我长相平常,可梅尔辛偏偏爱我。我解释不了。”这时有了更多的咯咯笑声。“伊丽莎白这么生气,我很难过。要是我们生活在《旧约》的时代,梅尔辛就可以有两个妻子,大家都会很幸福的。”听到这里人们放声大笑了。她等着笑声平息下去,然后正色说:“我最感到难过的是,一位失望的女性很平常的嫉妒心竟然在一个见习修士信口胡言的嘴里成为口实,用在严肃如异教徒的指控中。”
戈德温已经张开嘴要进一步抗议,随后又改变了主意。
人群为这样无顾忌的说法窃笑了。戈德温满脸怒气,但理查主教憋住了没笑。
理查说道:“我不必再听取更多的争论了。我已经做出了我的决定,现在我就来宣布我的判决。”
“她长得很美,是吧?”凯瑞丝说,“她也很聪明。而且还是一位主教的女儿。噢,原谅我,主教大人,我没有不尊敬的意思。”
一片沉寂。
伊丽莎白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凯瑞丝请求获准进入女修道院是件有意思的事。她若是个女巫,她就无法在神圣的氛围中做任何有害之举。魔鬼是进不到这里的。另一方面,她若不是女巫,我们就会从指责一名无辜女性的错误中解救出来。或许女修道院不一定是凯瑞丝生活方式的选择,但她的慰藉将存在于奉献给服务上帝之中。这样,两相权衡,我认为这是一个令人满意的解决办法。”
“我被指控迷住了梅尔辛。我不得不承认,这对我是个很有力的起诉。瞧瞧伊丽莎白姐妹吧。请站起来,姐妹。”
戈德温说:“她要是离开女修道院呢?”
她重新开始讲的时候,换了一种不同的声腔,更顽皮一些:
“说得好,”主教说道,“所以我要正式宣判她死刑,但只要她仍是修女,这一判决就要缓期执行。若是她放弃了她的誓言,该判决便要执行。”
“我为什么要在夜晚配染料?”她接着说,“因为白天太短!和你们许多人一样,我父亲去年没能卖掉他的全部羊毛,我想把生羊毛变成有市场的东西。配方很难弄上来,可我试成了,通过日以继夜的努力——不过并没有撒旦的帮助。”她停下来换了口气。
梅尔辛在绝望中自忖,就是这样了,一个死刑判决;他听凭悲愤的泪水夺眶而出。
凯瑞丝转向人群:“人人都知道玛蒂不是女巫。菲利蒙兄弟说,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逃走呢?这是很容易回答的问题。她担心谎言会中伤她——就像他们编造了话害我一样。在座的妇女们,有谁要是被诬陷为异教徒,会有信心向一个教士和修士的法庭证明你的无辜呢?”她的目光巡视四周,一一落在镇上知名的妇女们身上:车夫莉比、开小店的萨拉、苏珊娜·切波斯托夫。
理查站起了身。戈德温说:“休庭!”主教离去,后面跟着列队而行的修士和修女。
约翰习惯了站在执法的一方,他也面露不安,但他用有力的声音说出了实情:“她说:‘祈祷上帝吧,只有他才能治好病。’”
梅尔辛心神恍惚地走着。他母亲用宽慰的口气和他说着话,但他没有理睬她。他让人群裹挟着出了大教堂的西门来到绿地。商贩们正在打点没销出去的货物并拆卸着他们的摊位:羊毛集市要再等明年了。他意识到,戈德温是如愿以偿了,随着埃德蒙的卧病不起和凯瑞丝被排除出去,埃尔弗里克就会成为会长,而对自治特许的申请也将撤回。
凯瑞丝又指着治安官:“约翰,理发师马修给你接骨时,她给你止痛。她怎么跟你说的?”
他望着修道院的灰色实墙:凯瑞丝就在里面的什么地方。他转向那条路,横穿人流,朝医院走去。
玛奇有点惊惧。被点名做证为一个女巫开罪,谁都不会舒服的。但玛奇欠凯瑞丝太多了。她挺直了肩膀,一副挑战的神气,说:“玛蒂对我说:‘祈祷上帝吧,只有他才能治好病。’”
那地方空无一人。那里已被打扫干净,过夜的客人使用过的草荐已经整齐地码放在墙根。东端的圣坛上燃着一支蜡烛。梅尔辛缓缓地从这头走到那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她指着玛奇·韦伯:“玛蒂给了你一剂药让你的孩子退烧,她怎么跟你说的?”
他想起《蒂莫西书》中提到,他的祖上建筑师杰克曾经短期当过见习修士。该书作者暗示,杰克是不情愿被召进去的,而且很难知适应修道院的纪律;反正,他在蒂莫西讳莫如深的特定环境中突然中止了他的见习修士生涯。
她停顿了一下,让沉默本身给她的听众增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