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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以责怪他，他得保自己的命啊。”
“人们灰心丧气，而我们给他们带来了宽慰——还有什么比这更满足的吗？”
“让我生气，”凯瑞丝说，“那个女人让托马斯给毁了。”
“我也有同感，所以我才当了修女。”
如同一幅绘画一样，那场面在不同的人心中激发了不同的情感，梅尔辛的反应和她的并不一样。当他们走进潮湿的夏日午后的户外时，他说：“多么凄惨的故事啊。”
凯瑞丝看出来她要向哪里引了：“我可不能把一辈子消磨在修道院里。”
她和梅尔辛终于可以动弹了。他俩站起身沿楼厢下到螺旋形楼梯。他们走过大教堂的中殿时，谁也没有说话。凯瑞丝觉得她像是盯视着一幅悲剧味道十足的绘画，画中的人物在其一时的戏剧姿势中凝固了，他们的过去和未来只能猜测了。
“你在照看病人时表现出来的天生的能力，只是我注意到的一部分。当人们抬着伤者和死者第一次走进大教堂时，我问过是谁告诉他们该做什么的。回答是羊毛商凯瑞丝。”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寂静，随后，轻轻的脚步声走远了。凯瑞丝依旧躺着，几乎不敢喘气。又停顿了一会儿，她听到托马斯哭了。他的抽泣声是捂住的，但像是发自内心深处。她听到他走远的脚步声。
“这是显而易见该做的。”
“吻吻我，道再见吧。”
“是啊——对你是这样。”塞西莉亚热切地俯身向前，“组织能力的天赋只给予极少数人。我知道——我有这种天赋，我也在别人身上看到了。当我们周围的人不知所措或者惊慌万分或者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时，是你和我担起了责任。”
“我知道。”
凯瑞丝觉得这倒是实情。“我琢磨是吧。”她不大情愿地承认。
“你大概再也看不到我了。”
“我已经观察你有十年了——从你母亲过世的时候起。”
“你真够大度的。”
“你在她灰心丧气时给了她慰藉。”
“既然这样，我祝福你过好吧。”
“我当时，只是和你聊了聊，就知道，你会长成一个非同一般的女性的。当你在修女班上学的时候，我的这种感觉更坚定了。你如今二十岁了，你该考虑考虑你要如何度此一生了。我相信，上帝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高兴。我生来就不该是丈夫或者骑士的。我每天都为孩子们——也为你祈祷。我祈求上帝从我手上洗掉我杀死的一切人的血迹。这是我始终想过的生活。”
“你怎么知道上帝想的是什么呢？”
劳琳说：“你高兴吗？”
塞西莉亚嗔怒了：“要是这镇上别的人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会要他们跪下来祈求宽恕的。但你是真心诚意的，所以我就回答你。我知道上帝所想，因为我接受他的教会的教导。而我坚信，他想要你做一名修女。”
随后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凯瑞丝深知，她和梅尔辛是不该偷听这种亲密的谈话的——但现在已经来不及现身了。
“我身上的男人气太重了。”
不管她是什么意思，劳琳像是理解了，因为她轻柔地说：“我知道你爱过我。”
“我年轻时也始终有这个问题——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个问题是随着岁月而消失的。”
凯瑞丝皱起了眉头。他说“我这样的男人”是什么意思呢？他是那种爱恋别的男人的人吗？修士们常常都是同性恋的。
“我不能靠人指点来生活。”
“我也爱过你，就像我这样的男人能够做到的那样深深地爱着你。”
“不是要做女修道者。”
“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愿意你死。我曾经爱过你啊。”
